100蓝鲸(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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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水渍沿着唇角流进嘴里,咸咸的。

“蔺迦漢……”声音真真切切从方颂祺的喉咙里出来,不是她,却又的确是她。

一股浓烈的情感充斥胸臆,告诉她,她很爱面前的这个男人。

可她也好难过,前所未有地难过。

难过得她永远不愿意再见到他。

她重新闭上眼睛,任由意识越来越轻,绝望喃喃:“我也不要你了……全部不要……什么都不要了……”

…………

翁家三口在医院闹出的动静不小,纵使季老幺想邦忙压,也避不开自己的父母。

沈烨由此料到,许敬的事儿肯定已传到冯松仁的耳朵里,甚至,冯晚意也会知晓。

他回到冯家,冯松仁多半在外面忙尚未见着人影,冯晚意郑重其事坐在大厅里等他,验证了他的猜测。

“那位方小姐的弟弟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两年多前就死了么?”

“她弟弟没死,一直在等Shen源。”沈烨坐到冯晚意身边,搂住她的肩,“小方家的情况比较复杂,具体我也还没弄太清楚,不过她的表婶待她不好,你应该也听说了她表婶今天怎么在医院里撒泼的。小方很难,但也很坚强,她弟弟的病费很多钱,全靠她一个人撑着。”

是实话,也是故意借这个机会,在冯晚意面前进一步加深对方颂祺的好印象。

冯晚意抖开沈烨的手臂,没太领情:“我听说的是那位方小姐拿刀砍伤了自己的表婶。待她再怎么不好那也是她的亲戚,又没威胁都她和她弟弟的生命,她怎么可能那样做?”

虽然沈烨也认为方颂祺彼时的反应过激了些,但——“妈,我们是没办法感同身受到别人身、上最后一个稻草的分量。”

冯晚意可不单单因为这事儿引发反感:“早些时候高家的儿子是不是也是被方小姐给废的,没错吧?”

“那是高一铭先非法绑架。小方是正当防卫。”沈烨解释。

他又是这样句句偏着方颂祺。冯晚意心里头觉得刺,冷脸:“反正在我看来她的麻烦事太多,背景太复杂,性格也不好,一点儿不适合你。”

沈烨的手机倏尔进来电话。

冯晚意在他掏手机的时候瞥见来电显示,面上冷意不觉更甚。

沈烨抱歉地先去一旁接起来。

听筒那头传来的却是许敬的声音:“沈哥,我姐、我姐她晕倒了,好像是头疼!我已经打电话给120了!”

沈烨心一沉:“你快去她包里拿药!先给她吃!我马上过去!”

…………

许敬找到了药,慌慌张张地往方颂祺嘴里喂:“姐,你别吓我,你到底是怎么了?”

方颂祺觉得自己又听见许敬的声音了,想安抚他说她没事只是老毛病又犯了而已。

可这回睁眼,跳转的又是另外一拨画面(可结合第030章)——

海豚,好多野生海豚,成群结队地游过去,时不时跳跃出海面。

其中一只离得近,她被它的尾巴甩了满脸的水,乍然之下条件反射往后躲,一躲躲进了身后某具热烫的怀抱。

她仰头。

墨镜遮挡住男人的眼睛,但清晰倒映出她此刻的感动。

“你怎么那么像哆啦A梦?”

“哆啦A梦?”他眉宇间褶皱起,“你是指那只机器猫小叮当?”

两种叫法的确有点区别。早些时候的译名就是“叮当猫”,后来才统一为本名“哆啦A梦”。他其实只大她八岁,但一个小细节仿佛暴露出他们年代不同。她轻轻地笑,嘴唇上方旋出浅浅的小涡:“嗯,就是那只口袋里什么都有的蓝胖子。”

他恍然颔首,旋即问:“那你愿意当我的主人野比么?”

哆啦A梦永远都只是大雄的。她笑着掂量,故意不给答案。

海风吹起她长长的头发,拂到他的脸上。

他伸手邦她把头发别到耳朵后,指头没离开,摩挲她的耳垂:“小叮当说,它知道野比最想看*。”

她赤果的脚踩到他的脚背上,手臂圈住他的脖颈:“野比说,小叮当知道得太多了。”

…………

“姐……”许敬给她喂完药,继续唤她,他看得出来,她并未完全昏迷,好像听得见他说话。

她一直在出汗,更不停在流泪,表情十分痛苦,貌似被梦魇住了。

突然,方颂祺睁开眼睛坐起。

许敬又被她吓了一跳:“姐……?”

“我没事……”方颂祺的声音听得很虚,如同飄在半空中。

她擦了擦眼泪,抬手捂胸口,眼里兜满疑虑,数秒后,起身踉踉跄跄奔进卧室。

“姐!”许敬慢一步跟进去。

方颂祺已把自己锁进洗手间,脱掉衣服凑到镜子前,黑黑的眼珠紧紧盯住心口处的*纹身。

她困惑地歪着脑袋,手指触上纹身,像以往那般顺着*的延伸处摸出凹凸不平。

这个纹身是为了遮挡伤口的疤痕,而疤痕的来历她一直以来都非常清楚,明明是方婕有一回犯狂躁症,乱砸画室里的东西,她试图阻拦方婕,却不小心被方婕刺伤。

然而,在方才的画面里,或者说是,在属于小九的记忆里,是……自杀造成的?

自杀……

方颂祺呆呆往后退两步,后脊背抵上墙,她慢慢蹲身,捂住心口,坐到地上。

草……

何止是困惑,她简直要凌乱。

这段记忆也出现偏差了。

可小九也太逊了吧?有什么天大的事会想不开到自杀的地步?

记起蔺时年那张嘴脸也出现在画面里。

因为一个狗屁男人吗?

呵,老狗比当年果然做了对不起小九的事儿!都B到她要去自杀!

那把剪子就不该扎她自己胸口!而应该像今晚这样,让蔺时年去死!

头又袭来阵一突一突地疼痛,方颂祺顺手一抹脸,又抹下满手的水,才发现自己居然还在哭。

门外是许敬充满忧虑的叫喊:“姐!你到底怎么了?求求你应个声儿!救护车已经来了,你再没反应我就让他们邦忙撞门进去了。”

“我没事。”方颂祺把衣服穿回身、上,开门走出去。

劳烦救护车白跑一趟,费用她还是给付了,礼貌地道歉,送他们走。

许敬相当不安:“姐你真没事?为什么还吃药?”

他才回来第一天,就碰上这种事,换谁都得吓坏。

“说了没事就是没事。”不好解释,方颂祺便用厉声镇压,旋即抚着额头先去把一身的汗给洗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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