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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 再见吧,妈妈(2 / 2)

我刹那间泪如泉涌,爱,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与他的父亲母亲,与他的家庭无关!

我说:“只要你想着我,就够了。”

当然,“蝈蝈”最终也没有把手机打开。

因为几个小时之后,他将成为“四哥”的同伙,一名漏网的毒贩。他就将被喷射机送往德宏州的州府所在地芒市;

随后,将坐上一辆汽车,行经90公里一级公路,抵达滇西重镇瑞丽;

有人会把他领到瑞丽市姐告开发区对面的缅甸木姐,他将投靠木姐最大的老板段向北。

段向北的公开身份是在木姐经营旅游业,他的旅游业包括赌场、人妖和大象表演——情报显示,段向北的所谓旅游业,无非是给他的毒品交易洗钱。

“蝈蝈”彻夜未眠,他很想再听一遍《再见吧妈妈》,可他的电脑里,他的手机里,都没有这首歌。

一切与军人、与警察相关的痕迹,都已被“蝈蝈”删除殆尽。

“除了你,粒粒。”

一年之后,我亲爱的“蝈蝈”这样对我说:“粒粒,我已经无法把你从我的大脑硬盘里删除……这一次,他说:“不仅仅是为了我正在办的案子,不仅仅是为了我的父亲母亲,我必须胆大心细当机立断,因为有了你,我必须在赢得功勋的同时,保全自己的生命。”

“我不停想象着,凯旋归来,陪爸爸妈妈吃饭;我不停地想象着,凯旋归来,捧一束火红的玫瑰去看你!”

后来,我亲爱的“蝈蝈”如此对我倾诉时,我泣不成声。

让我们再次回到“蝈蝈”再次从我身边消失的那个夏天。

“蝈蝈”消失了,边防总队和禁毒局将我“封杀”了,记者部主任安排我去跑高校。

大学真是一个让我无比厌恶的地方,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患有被称为“校园恐惧症”的时髦病。患上这种病的孩子永远无法与老师和同学正常交往,他们一进学校的大门就会情不自禁瑟瑟发抖。

我虽然不会一进学校的大门就瑟瑟发抖,可我仍然无法在大学里找到兴奋、冲动,更不用说找到新闻。

那些豆芽菜一般新鲜而幼稚的大学生,我发觉自己真是可怜他们。他们有的沉湎于网络不能自拔,有的变着法子花老爸老妈的钱,从穿着打扮到言谈举止,非要把自己弄得怪怪的。那些稍稍漂亮些的女生,我总能从她们身上看出几分风尘味来,我怀疑她们是不是和我当年一样,白天在宿舍里睡大觉,夜幕降临就去坐 台当小姐?

当然也有一些热爱学习、热爱运动的好学生,然而,他们不仅对前途一片茫然,而且他们崇拜鹿晗、唐嫣、许志安、张敬轩、姚明、李娜——我对这些影视明星、体育明星从来不感兴趣,我始终认为,这些人无非是时代趣味造就的娱乐对象。

一夜成名,然后挣足大钱,实现所谓的“财务自由”,便是当今大学生的全部人生。

我可怜他们,真的,他们那么年轻,但他们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一个独立的、与众不同的人,他们表面上崇尚个性追求自由,其实他们无非人云亦云。他们宽容、温和,有时又显现出惊人的暴戾,在我眼里,他们像一群热气腾腾地,在母狗饱满的乳 房下面拱来拱去的乳狗。大多数孩子得混且混,他们说,反正大学毕业了也找不到工作,要不是怕老爸老妈伤心,这学早就不想上了。个别学生还吸毒,尽管他们已经不吸“海 洛因”,但他们总能在娱乐场所找到k粉摇 头丸之类的新型毒品,个别男孩嫖 娼,不仅嫖女人,还嫖男人,个别女孩卖 淫,不仅卖 淫给男人,还卖 淫给女人……

我很想拉着那些男孩女孩的手,语重心长地对他们说:千万别嫖 娼,千万别做小姐,我就是一个做过小姐的女孩,嫖 娼的经历,做小姐的经历,就像身体某个部位一道隐秘的,永远不会愈合的疤痕,当你以为你以为忘记了这道疤痕,它却突然迸裂开来,流出殷红的血,让你疼得撕心裂肺;

我很想拉着那些男孩女孩的手,语重心长地对他们说:千万别放纵,冰 毒也好k粉也好摇 头 丸也好,它们真的太贵了,如果你们爱上了这些玩意儿,用你们整个的青春甚至整个的生命都还不起欠下的毒品债;千万别混日子,一个人就算活一百岁,也只有三万六千多天,过一天就少一天,混一天就少一天,就像口袋里的钱,花一分就少一分,而这笔钱,是你生下来就给已经支付给你的,就算你像比尔.盖茨一样富有,生命的这笔钱,你也永远无法挣得多一天的时间……

而事实是,我和孩子们很难沟通和交流,无论好孩子还是坏孩子。我只能写一些学校社团活动的花边新闻,加上一些耸人听闻的标题,诸如校园风采大赛被我命题为“校花新鲜出炉,为何被称小冰冰?”,某个孩子获了一个不痛不痒的科技奖,被我命题为“这校有一人,让量子理论界为之震惊”……

之类之类。

高校的老师更是让我感到不快。

我发现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大学老师更喜欢自称“专家”,更喜欢对自己一知半解甚至一无所知的领域发表奇谈怪论的种族了。

特别是40岁左右那些教授副教授,他们收入不低,当然比不上房地产老板;他们社会地位不低,当然比不上处长厅长。所以他们不喜欢房地产老板,不喜欢处长厅长。他们往往都是某个学科的骨干,在学校里发言举足轻重;他们喜欢传道授业解惑,当然不妨碍他们喜欢漂亮女生。

我曾经就一个专业问题就教过一位经济学副教授,他解答得很专业也很耐心,第二天晚上十点多钟,喝得醉醺醺的副教授打电话,叫我跟他去喝茶,我当即拒绝,没想到他竟然在电话里对我破口大骂,用的全是市井流氓的脏字。我愤怒地关了电话,第二天一上班,他就打电话给我,我不接,他发来微信道歉,说昨晚真的喝多了。我没有回他的微信。酒壮色胆不奇怪,一个喝了几口老酒就问候我的女性 器 官的家伙,必定内心阴暗而险恶。

大学的行政人员更不敢恭维,他们比官场上的人更官样文章。往往是一个无关痛痒的采访选题,他们都要层层呈报层层批示,最后等他们批下来,新闻早就变成了旧闻。我发现很多大学里的老师和行政人员都渴望去从政,而且也有很多老师真的当上了官员。我想老师容易从政有两个原因,一是很多大学都受委托办理这样那样的“研究生班”、“高级研修班”,其实就是为了解决一些官员的学历问题,当然也不乏提高官员知识水平的良好初衷,于是我总可以听见,那些中年教授副教授得意洋洋地吹嘘,某某官员是他的学生,某某大老板也是他的学生,其实无非就是给那样的培训班上过课或者开过讲座而已。但这样一来,某些善于交际的教师便有了与官员和老板们发生关系的机会;第二个原因是“公开招考”党政官员之风日上,背书和考试当然是大学老师的拿手好戏,就这样,一批又一批的教授副教授被提拔到了党政领导岗位上,虽然他们当了官多半都幼稚得跟幼儿园小朋友分苹果搞举手式民主一样,但离开大学去从政,几乎成了大部分大学老师和行政人员的光荣与梦想。

我不否认,由于我个人的经历,我可能对大学有着足够的偏见,但我真的对大学没兴趣。

我的“业绩”陷入了低谷,好几回,面对记者部主任“恨铁不成钢”的凄凉眼神,“我不干了”几个字差一点点就脱口而出。

我咬紧牙关坚持,我就像一个站在海边的人,潮水已经淹没了我的脚背,但是我不能走开,我必须在海边站成一柱灯塔,因为我等待的那个人,将乘一叶孤舟,随潮水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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