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机(1 / 1)
安静的房间之中,昏暗的烛火微微的摇曳,女帝的影子留在地面上形成一道长长的人影,老宦官跪倒在女帝的身后,保持着肃穆的安静,等待着女帝的继续问话,女帝回转过头,好奇的问道:“这个龙稻都问了你一些什么问题?说来听听,朕心中也有些好奇,这个龙稻这么的关心朕的近况吗?”
老宦官低头轻声的说道:“那个龙稻问老奴这不夜城之中最近是否可有什么变故?因为据他说他回到这不夜城之中,发现街上巡逻的士卒们多上了不少,所以一时好奇的问道老奴。”
“哼,眼尖子倒是挺毒,那么你是怎么回答他的,都说了些什么,让朕也听上一听”女帝随意的打量着墙壁上的画卷,轻声的问道。老宦官低声继续说道:“陛下,老奴这次可是什么也没有说?因为不知道陛下的心思,所以老奴不敢轻言乱语,生怕坏了陛下的大计。”
“哦,这倒是有趣,你要是什么也没说,这个龙稻大将军又为什么又是宝珠,又是翡翠的给你送上来,他也不傻啊,怎么会白白的给你这么多珍贵的东西,这其中有什么奥秘,你来给朕好好的说上一说。”
女帝诧异的调转过头,看向这个不显山不漏水,但是实际上隐然依靠着自己给予他的权力,成为了这千年宫之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千岁爷,本来这次女帝的打算是趁着这个时机,索性将这位新的千岁爷和外面的哪位仍在苦等着陛下召见的龙稻大将军一并除掉的,但是现在看起来,这件事情估计要比女帝自己想的有意思多了。
老宦官本来没有姓名,自出生起就被人特意的卖入了这千年宫之中,后来作为侍奉先代冰帝的一个小太监,虽然不愁吃穿,但是也没有什么地位,基本就是属于一种太监争斗之中一类无害的小东西,虽然不会特意的去针对,但是要是因为那些大太监的权利斗争而死掉,也根本不会有人在意。
本来那时的老宦官有着自己的新的名字,吉祥,一个太监起这样的名字自然是为了招其主人的喜欢,但可惜的是,先代的冰帝可从来对这些有缺陷的人没有多少的好感,基本属于那种对待扫地奴才一般的待遇,整体行业的不景气,再加上内部之中那些鸡毛蒜皮小事的争斗,让那时的老宦官早已经厌烦了这种生活。
于是他去干了一件当时让所有太监都很不解,也都很鄙视的事情,那就是去读书,太监读书,这样的事情不要说是见,就是听都不曾有人听闻过,于是这个每天不嫌劳累,忙碌完自己的任务的奇怪小太监就偷偷的跑去了千年宫之中的藏书阁,对了,他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他抢着从别的太监手中接过的活计,在藏书阁里打扫,于是这个奇怪的小太监开始了一段堪称传奇的人生。
首先,光是有书是不行的,没有人教学字,那时的老宦官,奇怪的小太监抱着厚重的书本也是好比看无字天书,所以郁闷的小太监想来想去,终于想出一个好办法,那就是找人去教,找谁去教,正统的读书人自然不屑于去教一个太监去读书,不要说这个奇怪的小太监有多刻苦,有多诚心,如何去讨好他们这些自明清高的读书人,哪都不行,怎么能教导一个阉人学字,这不是侮辱圣贤吗?当时的所有来这千年宫的读书人面对这个虔诚的小太监的祈求,心中都是如此想到。
就连哪位传说之中的冰帝也听到了这个古怪的传言,每天的千年宫门外,都有一个撑伞抱着一张纸张的奇怪小太监,每次有大臣出入,他就看着那些面善的冲上去,求人家教他认识一个字,而且这个机灵的小家伙还十分懂得利用别人的人心,专门好话恭维着那些读书人,而且一个人教了之后,这一个月里怕人家烦,绝对不去第二次的麻烦人家,但是等这些读书的大臣出来,还是会去恭敬的给人家递上一把自己辛苦做出来的纸伞,挡着这不夜城之中常年不散的风雪。
就算是有些人天生厌恶于太监这个行当,每次都狠狠瞪着这个奇怪的小太监,他也丝毫不嫌麻烦的跑上前去,给人家恭敬的鞠上一躬,尊敬的叫上一声先生,这样的坚持就持续了半年,不是因为他这个奇怪的小太监坚持不下去了,而是他已经学会了所有的文字。不是所谓的夸大之言,而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可怕事实,寻常的读书人家的孩子认字怎么也得两三年,而这个每天都不嫌辛苦的小太监却只是用了半年的光景就完成了。
那是因为这个小太监每天都把这识字当成了自己存在的意义,你能想象,被人用一种鄙夷的目光一直的打量着,不屑着,挥斥着苦中求来的知识吗?这个奇怪的小太监每天都怕忘了前些日子学懂的文字,所以半夜偷偷的在床上背诵着这些文字的意义,每天每天,不论风雪,不畏霜寒,哪怕别人对他明天的等待是好无厘头的一顿训骂,嘲笑,讥讽。
这个奇怪到执拗的小太监也在坚持,连他也有些模糊了自己最初这样做的意义,就是这样的坚持,这样的每天都咬着牙,支撑着身体去完成这些所有人眼中根本没有丝毫用处的事情,太监读书,直到当有一天,这个奇怪的小太监尝试着打开一本崭新的书籍,去尝试着读下去的时候,他哭了起来。
第一本读完的书不是什么圣人的经书,也不是什么治国的良策,而是一本简单普通的故事书,一个平凡而充满梦想的故事书,那一刻的小太监哭了起来,因为他想起来了自己读书的理由,是因为想尝试着做一个梦,一个读书人口中那些美丽而梦幻的美梦,想象的贫乏制约了他的梦境,为了那个梦他一直坚持到现在,直到打开这本故事书,一切都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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