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家?”
次日清晨,陈小川便跟着陈一发,拎着一箱牛奶,前去那名吞农药自杀的老太太家探望。
这家人位于王家村的村东,一个小小的院子,低矮的土墙围就两间破瓦房。
简直跟之前陈小川家的院子,如出一辙。
“就是这里,他家的男人叫做王二喜,还有个弟弟叫王三喜,不过是个傻子。”
陈一发说道:“听说是小时候发烧,把脑袋给烧坏了,到现在三十来岁,痴痴呆呆的,连个媳妇也娶不上。”
陈一发简单介绍了下,上前去敲院门。
“二喜在家吗?我是陈家村的陈一发!”
敲了半天房门,终于有个披着棉大衣的男人从屋里出来,哆嗦着拉开院门。
一瞧门外的站着的陈一发还有陈小川两人,男人脸色一沉,明显有些不喜。
他对陈一发一挥手,不耐的叫嚷道:“你又来干嘛?”
“二喜兄弟,这是我们陈家村的陈小川,也就是是高速路项目的总负责人。”
“关于你家赔偿款的事情,你可以和他好好商量商量……呵呵。”
毕竟是来和人家协商的,陈一发吃了个瘪,倒也不怎么生气,依旧笑嘻嘻的说道。
“你就是那个什么总负责人?”
王二喜斜眼上下打量了番陈小川,眼前这个年轻人,看上去倒是斯斯文文的。
可年轻实在太轻,根本不像是这种大工程的负责人嘛。
他不由得转头瞪向陈一发,觉得肯定是这个家伙随便找人来糊弄自己。
“二喜哥,我就是困龙坡高速路的总负责人,你有什么困难和要求,都可以说我说。”
陈小川笑了笑,将手里拎着的牛奶箱递了上去,“来得忙,也没带啥,这是给孩子补补身体。”
“还真是你啊?”
瞧着陈小川一脸诚恳的样子,倒也不像是撒谎。
王二喜信了大半,脸色不由得变得更是难看。
“好啊,都是你们陈家村要搞什么高速路征地,这才把我娘给逼死了!”
王二喜指着陈小川的鼻子,唾沫横飞的大骂起来。
“想用一箱子牛奶,就把我们给打发了?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我告诉你,要是不赔个几百万,你们陈家村那条破路,就别想往我家田地里过!”
“诶诶,二喜兄弟,你这是干啥啊?都说了,万事好商量嘛。”
被人指着鼻子叫骂,陈一发的老脸有些挂不住了。
他可是陈家村的村长,陈小川又是自己给领来的。
骂陈小川,岂不就是跟骂他陈一发没啥区别?
“商量?我跟你们商量个屁!”
王二喜往地上狠狠呸了口唾沫,大声嚷嚷道。
“要么拿钱,要么法院见!你们陈家村能修得起高速路,区区几百万都拿不出来?”
敢情就是想多要点钱……
陈小川心下了然,沉默片刻,突然笑了。
“二喜哥,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几百万,我也不是拿不出,但是我有个要求。”
听到这极为荒唐的赔偿,陈小川居然还有答应的苗头,陈一发顿时就吓坏了。
拼命给陈小川使眼色,示意他千万别犯傻。
“……啥要求,你先说。”
王二喜一愣,咽了口唾沫,一颗心开始砰砰狂跳。
几百万呐,他干了一辈子的工地,连十万块都没见过。
发了发了,这下子真是发财了!
心里暗暗狂喜,王二喜的脸色顿时缓和了不少,口气也没之前那么冲了。
院门口的动静,早已惊动了王家村的村民,数十道身影围了过来,对场中三人指指点点。
此刻听到王二喜提出的几百万赔偿,居然有成功的趋势?
一些田地被征用的村民,顿时就动了歪念头。
王二喜能要来几百万,我为什么不能?
难道老子家的田地,就要贱一些?
“喂!你们可得加钱,我家的半亩地才赔了十来万,我不服!”
“对,得给我们加钱!不加钱我就不卖了!”
“好你个陈一发,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真当我们老实人好欺负是不?”
一群人七嘴八舌,不停嚷嚷,对陈一发瞪眼睛指鼻子。
有些家里没被征地的村民也坐不住了,纷纷上前起哄,期望能从中捞点好处。
“诶诶,人家是来和我家商量的,关你们屁事啊!”
王二喜一瞧这副模样,顿时就急眼了,冲那些村民不停驱赶。
他也不傻,陈小川或许能看在他死了老娘的份上,给他赔一笔钱,这是特例。
但要是王家村造反,所有人都要求加钱,那他王二喜的赔偿款,势必会缩水一大截。
他可没有啥菩萨心肠,舍得用自己的好处去白白便宜别人。
“嘿,怎么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就是,二喜,你别以为你老娘死了,就得特殊一点。”
“老子告诉你,把我们逼急了,统统不答应征地,老子看你家的田地,怎么单独卖出去?!”
“大伙别管他,把陈一发这老小子给盯住喽,千万别让他像上次那样,一不留神就给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