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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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颉皖喃喃:好好,我都听长老的。

行远。

闵行远竖起耳朵,在。

走吧,我们出去。

是。他从门边跑向孟云池,脚步透出点不易察觉的欢快。

宛如一个真正的孩童一样。

孟云池眼里隐隐含着笑意,站着不动等他。

两人踏上飞剑瞬息间便消失在皇宫内,留下郑颉皖一人站在窗棂边怔怔。

长风在耳边呼啸而过,脚下河山愈加辽阔,抬眼便能看到远处并飞的白鹤,凭风而动,自在逍遥。

孟云池将人带到了泰凌峰顶上,俯看脚下河山,万千山势拔地而起,争相冲入云霄,潺潺水流匐地而动,奔腾汇聚向东涌流。

山势过于险峻,闵行远往后望了一眼,发现他们所站立的地方是这山顶唯一的落脚点。

稍稍往后半步便是万丈深渊。

莫往后看,孟云池的声音唤回他的思绪,被甩在身后的东西早已没什么顾忌的必要了,往你身前看。

你看到了什么

皇城淮安。

还有什么

夜幕隐没,旭日朝升。

还有人界那逐渐苏醒的无餍,妄念,和永远没有下限的贪婪人心。

脑袋被拍了一下,闵行远捂着头抬起脑袋,师尊

只听那朗月清风的人背着手说道:你在想什么,不觉得那边的山形状很像一只云龟吗?

闵行远:是,挺像的。

他怎么都没想到他的师尊一大早趁着旭日升起之时带他来这最高最峻的山峰顶之上就是为了来看一群长得很像乌龟的山。

孟云池独自看了半刻,山间的云海逐渐在朝阳之下消散,他低头摊开手掌,目光却并未落到实处,淡淡道:走吧。

闵行远将自己小小的手放了上去。

孟云池微微一怔,目光凝聚在掌中的小手上,拢起了五指,将闵行远的手包在其中,复笑起来,走了,下次再带你来看云龟。

仿佛刚刚那满身清寂孤绝都只是错觉而已。

闵行远心里微微一抽,这一抽让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嗯,我听师尊的。

两人回到淮安,孟云池却并不急着带他去哪儿,在街上闲逛,偶尔还停下脚步看看路边的小摊,一副兴致不错的模样。

大街行人自动让路,从中央缓缓驶出一辆雕花马车来,二驾并驱,旁边有带刀护卫,驾车的是个身形细瘦的青年,一身短打,衣服的料子不错,至少能看得出是官家或富贵人家的侍从。

朝廷的高官出行。

孟云池混在人群里抬头望向马车看了片刻,放开神识。

马车的目地点是天香楼。

来往食客络绎不绝,马车停在天香楼门口,由那青年动作迅速的趴跪在踏板下以背作阶,车内的人掀帘而出。

一个花白胡子的耄耋老人。

邵玉清,官至吏部尚书,是辅佐郑颉皖登上皇位的元老级功臣之一,坚不可摧的世家望族之表。

排面还挺大。

天香楼老板出门相迎,经旁人簇拥着通过大门进入内部包厢,孟云池转头,看见人群里有个眼熟的身影。

那天献芳阁纵妍小间里的汉子。

孟云池对他印象挺深。

这人喘息的声音尤为粗重,活像一只拖拉机哐哧哐哧的一边喷着黑色尾气一边上路,干得还挺卖力。

张贵力,宫城羽林郎,曾随郑颉皖多次出征,奈何战绩平平,但是没有功劳也好歹有苦劳,羽林郎多为皇帝近亲,他占了这一位置,若有战事可随军出征,倒也是个多有立功机会的职位。

一缕黑气从孟云池袖中飞出,没入天香楼。孟云池领着闵行远在街边摊桌上坐下来饮那摊子老板倒的粗茶,然而半柱香后黑气忽然消失,不见一丝痕迹。

他神色微动,分去两分心神去注意天香楼里的动静。

没有异常。

守在门口处的青年侍从一动不动,规规矩矩的模样。

几人在天香楼待了一整个下午,寅时散去。邵玉清颤悠悠拄着手拐从楼门内出来,青年手脚麻利的上前将他扶着,带上马车,扬鞭驱马而去。张贵力亦朝反向而走,这次他没有去献芳阁,而是老老实实回了自己府邸。

有挽髻的年轻妇人迎出来,向他嘘寒问暖,姿容不算出色,但是眉目清秀,举止端庄,胜在有份别样端秀的气质,能看得出是出自世家大族的闺阁小姐。

邵玉清的庶女。

这两人是翁婿

夜晚时分孟云池回了宫内,那郑颉皖端坐于书案前,正批改奏案,低垂着眉眼,显得一双丹凤眼狭长秾丽,极是漂亮。

陛下。

仙长郑颉皖放下笔迎身上来,可是有消息了

孟云池沉吟片刻,陛下此画从何得来

军中,郑颉皖思索半响,攻破汶国,底下军士呈上来的战利贡品。

这画卷的外表不算特别,甚至说得上是普通,他让手下军士拿样东西上来瞧瞧这汶国深宫里的藏品,无意中拿了这么一幅画,惊鸿一瞥。

怎么郑颉皖神色微动,有问题么?

彼时缴获国库藏品的人是谁

记忆有些久远,那时他御下军队分支众多,因战事匆急忙乱,职位也时常变动,大多不太上心的地方回想起来都会有些困难。郑颉皖回忆半响,发尾随着来回的动作轻轻扫过桌面:寡人的近亲侍卫,名张贵力。

他并未抬头,脸上神情在孟云池看不到的地方渐渐染上其它东西。

张贵力虽说性子急躁粗犷,战功不显,但胜在一腔忠心别无二意,若是这人也有问题,那他绝不会留下有异心之人

帝王之家最擅攻于心计,猜疑不断,再也无法像当初那样完全将后背交给战场上的将士。郑颉皖看着大殿柱上盘虬的金龙浮雕,眼中闪过一抹自嘲之色。

陛下不必多虑,孟云池道:我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他看见郑颉皖蔓延到手背上的一点青紫色,陛下又去看那画了他眉头微动:陛下不该与那画过多接触。

我知道。郑颉皖眉眼淡漠的拢了拢袖子,不欲多言。

他平生所愿几乎无一得以成全,纵南征北战一路踏上这帝王之位,但朝堂之上的尔虞我诈对于一个没有野心的人来说,实在疲于应对。

那惊鸿一瞥惦念在心头的画中之人早已成了他的精神寄托,唯独不愿放开。

郑颉皖不想过多的谈论那画卷,道:仙长,冒昧一问,为何仙长总是要戴着一方幕纱。

不方便。

这样啊,郑颉皖微微一笑,不知何时才能有机会一睹仙长姿容,倒令吾有些许好奇。

陛下若是想看也可,孟云池悠悠掀起幕篱轻纱,我并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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