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6)(2 / 2)
这山谷极大,走错了容易迷路,孟云池拢起被风掀飞起来的长发,看见路中央站着个看不清的人影,被风雪模糊了轮廓。
孟云池视若无睹,径直越过他往外走去。
云池!
那人追上来,带着几分惶急,抓住了他的手,云池。
我以为你不会来见我的,师尊。孟云池缓慢而坚定的拿开他的手,师尊两字被他着重咬了一下,宛若戏谑,又略带几分讽意。
奉溪脸色一白,你又要去哪儿
我去哪儿很重要孟云池笑道,曾经的你可不会问我这样的问题,仙尊大人,你现在变了很多啊。
是,我是变了很多,但都是因为你才改变的
那在下应该感到荣幸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云池,我知道以前的我不是个人,但你能不能能不能给我个机会,让我把以前的错误补偿。
孟云池目光不变,浅色的唇微微勾起,原来仙尊也玩这种幡然悔悟的戏码,他慢慢靠近奉溪,有发丝粘了一缕在唇上,开开合合:你在自我感动些什么
奉溪的手指抽搐几下,向来从容的气质变得些微狼狈,我不是
我找到了愿意爱我的人,他不会冷待我,无视我,不会伙同所谓的正道仙首们以讨伐魔尊的名义剿杀我整个无辜族类,最后将我抽筋拔骨,钉死在诛魔台上。
他喟叹道:现在想想,我以前果然真是个睁眼瞎。不,不不是奉溪颤着唇除了这几个字几乎说不出其它,他不肯让路,不愿意放孟云池走,却找不到留下他的理由,你别走
孟云池:傻哔。
对了,奉溪忽然想起什么一般惊喜道,你知道你的内丹在哪里吗?他望着孟云池的眼里满是迷恋,痴痴笑着用指尖抵住自己的心口:它在这里,我把它寄存在这里了,他蛊惑似的朝孟云池招招手,低声道:你过来,我就将它还给你,好不好
孟云池:不要了。
为什么奉溪愕然。
不为什么,就是不想要了。孟云池挥去落在睫毛上的鹅毛雪,你若想真想以前那般,不将我弄回来便是,和那个占了我身体的灵魂在一起,正巧他好像爱慕你爱得不行,岂不是一举两得
奉溪听他一番话,面目狰狞起来,重重道:不可能!
孟云池死后他不知查阅了多少复活之法,把自己弄得几近入魔,最后这么耗费巨大心神备好的招魂阵,最后来没把孟云池招回来,只招回来个冒牌货。
孟云池的魂魄被转换到异世去了。
奉溪恨极,却也只能将那冒牌货将养了千年之久,任由他占着孟云池的壳子兴风作浪。
所以那个人呢?我回来了,他去了哪里
奉溪神经质的笑起来,哈,能去哪里,自然是回他该待的地方去了。
孟云池默然。
若他没猜错,他们两人应该是互相置换了灵魂,那人在他身体里偷得千年时光,他却被困在一副病躯里二十余载,直到被人推下楼梯。而对方在那个结点被换回去了,面对的只有一个下场。
死亡。
系统嘴里忽悠他做任务就可以复活原世界身体的事情果然是骗人的。
虽然不知道时间线是谁硬生生给倒回去的,但是很显然把他小徒弟上辈子弄得童年阴暗性格扭曲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
孟云池想了想,觉得就这么死了真是便宜他了。
让路吧,奉溪仙尊,孟云池摇摇头,莫再挡我,还有人在等着我回去。
最后那句话几乎将奉溪刺痛,他召出和光剑,牙齿在寒风中格格作响,你就不怕我对他下手
孟云池手里召出一把剑。
和光同尘。
两把夫妻剑,一把属于现任仙尊,一把属于曾经的魔尊。
孟云池看着他笑:你若对他出手,我便把息门的封印全部破开不再压制,再携同尘与你同归于尽,他慢条斯理的捋起袖子:我虽没了内丹,实力不同以往,但拉着你陪葬,还是可以做到的。
和光哐当一声落地。
孟云池收回笑,面色漠然看着他,轻声道:奉溪,你真的欠我太多了。
两人擦肩而过。
奉溪站立半响,伸手往脸上一摸,摸到一手的水。
是雪在脸上融化了么?还是其它的什么
他的嘴唇开开合合,声音被落下的厚雪埋没在山谷里:别走
作者有话要说:国庆不放假,近段时间有可能会咕,如果事情不多的话我会尽量保持日更,感谢所有看到这里支持的小可爱们,鞠躬~感谢在20201001 20:50:52~20201002 22:03: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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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紫衣人
闵行远游魂般坐起来, 磨了半响牙,惊醒一般差点从床上弹起来。
师尊呢?
身边的被窝已经冷掉了,人早已不知走了多久。
闵行远愣愣的摸着孟云池的枕头, 下床在房内转了半响, 眉眼一凌,身影瞬间出现在房外屋顶上。
没人。
方才他分明感觉到这里有视线。
屋子旁的巨树枝头微微下垂,然后哗啦啦落了一堆积雪, 再颤悠悠的弹回去。
没什么异常。
闵行远掌下一握, 出现一把剑, 他以迅雷不及的速度抬手挥出一击,剑气扭曲空间径直扫过巨树, 上面的积雪全部抖抖嗖嗖掉落下来。
反击来得猝不及防, 对方的剑气差点从旁剐中他的脸。
闵行远凝神细看,眼睛一闭一睁, 琥珀色其间光华流转。
他足尖一点,身形已疾射出去, 同那藏在雪堆里的偷窥者交锋在一起。
剑光闪烁,铿锵声里带着狠绝的力道, 招招致命。
对方的路数有些奇怪,似乎并不想被他认出来, 混杂了很多散修的招式,偏偏被他运用得很是灵活。
闵行远甚少碰到过这样的对手, 一时起了兴趣, 愈战愈勇。
对方一袭黑衣,面容被施了术用黑雾掩盖,缠斗间逐渐力气不敌,最后被闵行远提剑一扫, 荡开的剑气划过他的右肩,余韵深入骨肉,黑衣人手中剑险些被这一下脱手而出。
他咬牙反手一击,冒着被斩掉一条手臂的危险用手中剑横扫而开,径直划向闵行远的脖颈。
闵行远的身体往旁边微微一偏,对方循住这一点空隙弃剑而逃,身形一转便往后掠开许多距离。
闵行远伸手摸了摸脖子,摸到一缕血丝,他仰头,正巧看见黑衣人一跃而起消失在月下的身影。
那身影被月光一映衬,闵行远看得直皱起眉来。
那似乎不是黑衣,那人穿的是一身紫衣,只是在黑夜里显得暗沉如黑衣而已。
闵行远收剑回房,忽然想起来房子旁边那颗树被他削秃了一半。
那是师尊四十年前种下的槐树。
他看了看孟云池没回来,又偷偷摸摸的跑出去亡羊补牢般把断枝搭回树枝上,以便第一眼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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