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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行远飞身而上他掌中,斗篷失去支撑纷纷扬扬盖在他的手掌上,待孟云池将斗篷提开,手背上已经缠着一条鳞片黑亮的小蛇,腹部鼓鼓囊囊。

他人形时也不过怀孕五月左右的模样,变小后腹部却尤其突出,甚至有点行动受限,闵行远懒洋洋趴在他手臂上,后爪有点打滑,险些没抓住孟云池的袖子。

孟云池伸手指戳了戳他的肚子,长大了很多。

闵行远往前爬了两步,是啊,他继续道:但我原形里是半点看不出来的。

黑龙原形极为庞大,难以看出是否怀孕,也只有变小了肚子才会突起得这么明显。

孟云池思索半响,倒也是,不过你现在的模样,很他搜罗着形容词:很可爱。

闵行远瞧一眼一脸新奇小心翼翼摸他肚子的孟云池,道:师尊也很可爱。

孟云池将他收进怀中。

再行将近半日之久,孟云池停在了一处城门前,城门处衔着手环的不是神兽,而是一张青面獠牙的鬼脸,眼睛细长眼尾上吊,血口大张,神情颇为狰狞。

孟云池径直推门而进,瞧见的是琳琅满目的闹市,与城门外荒芜景象完全不同,这里繁华似锦,灯火映遍了街头小巷,嘈嘈切切热闹若人间帝都。

一扇门隔绝了两个世界。

孟云池再进两步,看清了街边络绎不绝的交谈要笑闹来自于哪里。

漫街青楼,男男女女混杂在街边楼上嬉戏打闹,红粉香风,旖旎不断。

这是个淫都。

昭和的恶趣味。

孟云池随手拿了街边货架上的一副面具,塌鼻厚唇,高颧突颌,活像只猩猩。

他面不改色的将之戴到脸上,听见怀里传来一声笑。

孟云池啧了一声,伸手进去捏他的爪子。

青蛇兄醉醺醺的坐在大堂角落里,怀里搂着个蛇妓,它咧开大嘴小嘬了一口酒,跟着靡靡之乐摇头晃脑。

怀里的蛇妓什么时候水一般溜走了,它不知道,也不在乎,只身沉浸在这醉生梦死的花楼中,难以自拔。

兄台,这酒水好喝么?

青蛇兄的舌头耷拉出来,有点打结:好喝?哪管他个嗝好不好喝,快乐就完事儿了。

哦 ?是么,蛇兄说话真是有趣。

害~青蛇一摆手,咱就这个性子,兄台你它回头一看,被突然出现的惨白猩猩脸吓得飙了段高音又半途中硬生生压了下去,从衣摆后面掉出截青色的尾巴来被吓的。

卧槽!兄台,不带你这样的啊。青蛇转身将身后的尾巴掖回衣摆下面,吐着信子道:大半夜的怎么戴个面具出来吓蛇呢?

抱歉,在下生得面丑,生怕半夜出行吓到路人,这才戴个看上去还好的面具,兄台需要我摘下面具再同你说话么他作势要揭下脸上的面具。

别了别了!青蛇叫住他的动作,这样挺好。同时也在心里寻思这人得丑成什么样才会觉得这么个惊悚的面具看上去还好。

孟云池笑了笑,蛇兄可是常来这里

青蛇拿细细的竖瞳瞥他一眼,执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一杯,不是常来,我基本上都住这里了。

那就是说,蛇兄对这里很了解了

那是,青蛇的竖瞳移动,狭长的眼睛一眯,透出股别有他意的意味来,你是外地人?

孟云池老老实实拢着手,坐在他对面,是,前两日刚来的。

青蛇仰头闷一口酒,咂咂嘴:这年头从外地来的人可少嘞。

外面都荒败了,找不到县城。

青蛇轻呵一声,那可不喽,就剩这个地儿了。这地方可是个好去处,小兄弟要一起来快乐吗?

作者有话要说:要一起来快乐吗?

我我有肾宝哦(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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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花魁

怎么快乐?

嘿, 青蛇举杯大笑,一指这花楼的满堂荒唐:你满眼都能瞧得见怎么快乐,这种事还需问我么?

花楼里千百般姿态, 谈笑嬉闹不断,娇嗔,狎弄, 高一声低一声, 有的甚至当场就干起了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事, 大堂的高台上还有靡靡歌舞,魔音般钻入人心, 粉紫的轻纱罗曼间有鬼脸藏在裙底,随着舞姬轻佻诱引的动作时隐时现, 可谓乱得不行,这一派群魔乱舞之相, 若叫一凡人误闯而进,只怕要沦为这群妖鬼的玩物, 不得善终。

然而这场面落在孟云池眼里像是在看一场动物世界。

就是每天的那个专属频道, 那个时间段, 坐在电视机前拿着小遥控器, 听电视里传出那低沉和缓而又极具代表性的声音:春天到了, 又到了万物复苏的季节公海龟趴在母海龟的身上,发出了酣畅的声音

大型动物世界乱象, 配合着一地花花绿绿红红紫紫的绸缎纱幔,挺喜庆。

孟云池悠悠执起酒壶,给蛇兄倒了一杯酒:不够快乐。

这还不够?青蛇将不自觉掉出来的舌头塞回嘴里,口齿不清道:小兄弟不简单啊

这片地儿确实比较放得开些,但你若想尝些不一样的, 得去南安街那边它似乎喝得多了,敞着肚皮仰头倒在桌边,已有几分困意,真正的美人都在那边呢南安街的花魁,那玉柯楼的老板它咕咕哝哝片刻,渐渐没了声儿,待孟云池侧过身去看他,只见那露着尾巴的青蛇已醉倒在地上,盘成一团打着呼噜,满脸安逸的满足。

南安街,玉柯楼孟云池在嘴里慢慢咀嚼着几个字,慢慢起身出门去,临走前回头看了眼,只见那在他们交谈时便早已若有若无投来视线的隔壁桌花蟒,此刻正站起身来,朝那桌边醉倒的青蛇走去。

啧,蛇兄,保重呀,孟云池悠悠收回视线,背着手出门,好好享受快乐吧。

边远街区极是热闹,然而越往中部走越是安静,没了那熙熙攘攘的声音,然而满眼瞧得到的依然是青楼,唯一的分别大抵是没了那些原形各异的姿态与穿着暴露态度直白的明晃晃勾引,变得含蓄高雅了许多。

孟云池走了片刻,察觉到怀中一紧。

怎么了?孟云池低头。

我想出来。

为何?

小妖精多,怕师尊被勾走。

虽不想你出来污了你和孩子的眼睛,但这衣襟里也闷得难受,孟云池的手指勾了勾他的下巴:出来吧,透透风也好。

睁眼间闵行远已立在他身旁,孟云池抖开斗篷:披上,他摸摸闵行远的脸:不然你要是招些别的人回来,我也是要吃醋的。

闵行远唇角勾了勾,抬手将兜帽戴上,与他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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