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5)(1 / 2)
哎, 你看, 这不是出来了。
两个人同时站直了, 鬼鬼祟祟地在巷子口躲好。今天正是周五,被强制半封闭住宿的高三学生都可以回家了,校门口一时熙攘起来。他们眼也不眨地盯着人群,等了好一阵子,等到那一大群学生都走得差不多了,才找到他们正在等的人。
初秋站在马路牙子边,和雷苗苗说了一会儿话, 看着雷苗苗转身进了一辆私家车后,自己一个人背着书包往这边走来。
她才拐进巷子, 就猝不及防地被人从后面捂住了嘴,男孩天生优于女性的力道紧紧箍住她的胳膊, 让她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被硬生生拖去了一个杂乱无人的死胡同。
淡小军从后面狠狠打了她一巴掌,一脚将她踹在墙上, 右手从屁股后面的兜里掏出一把手工刀,凌厉地逼上了她的下巴。
初秋完全没反应过来就接连遭到重击,整个人意识都模糊了几分,鼻子流出了血,眼前所有东西都是重影,只能隐约看见淡小军的嘴在一张一合:
钱呢?她为什么还不给我们打钱?贱人!是不是你蹿腾她不给我们钱?
放初秋张开嘴,牙龈被打出的血顺着嘴角溢出,放开我
怎么,上次让你拿着刀,可把威风耍足了?淡小军拿着手工刀,用刀背打初秋的侧脸,阴恻恻地笑,你不是要杀我吗?啊?
初秋抬起手,一把抓住淡小军拿刀的手腕,还没来得及动作,站在旁边的黄毛就拎起一根金属棒球棍狠狠抽上她的小臂,打下来的瞬间,淡小军仿佛都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靠,打太狠了,淡小军瞬间严肃,严肃不过一秒,又嬉皮笑脸起来,把她手打坏了,拿什么给咱们钱呢?
初秋痛得五官都扭曲了,满脸都是血和墙灰,睫毛被活活疼出的汗濡湿。她整个人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被打断的手臂一下一下抽搐着。
淡小军蹲下去,凑近她,手工刀又抵上了她的脖侧,臭娘们,说,淡锦人在哪?
初秋快要把牙咬碎了,眼睛通红,我不知道。
淡小军笑了笑,用刀尖慢慢地在她脖子侧面划了长长一道,血珠顺着伤口划过苍白的皮肤,流入雪白的毛衣领子。
你说不说?
初秋冷笑一声,唇缝中露出的牙齿上全是血,有本事你就直接杀死我。
啧啧啧,杀你,我是要坐牢的。我有那么蠢吗?
淡小军一边说,一边笑着在那道伤口的旁边又慢慢划下一道,伤口都不足以深到割破血管,但那磨人的速度和长度,都让人经受了比一刀割喉更痛苦的折磨。
初秋在剧痛之下,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下来,嗓音却一点哽咽都没有,你这样难道就不用坐牢吗?淡小军,你最好别让我活着走到警察局
普通人肯定是要坐牢的,可我是谁呀?我是大明星淡锦的亲弟弟,我进局子,那些媒体要怎么写我亲爱的姐姐啊?淡小军不紧不慢地划下第三道,你说这可怎么好?谁叫我是她弟弟呢,云舟那群老家伙,会让他们的口碑败在淡锦的弟弟身上吗?你这么喜欢我姐姐,你会情愿看见她的事业被你一次报警给毁了吗?
唔初秋疼得浑身颤抖,脖子上已经全是血了。
你不说她在哪,也没事,你回去告诉她,再不给我打钱,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你们防得了我十天八天,防不了我两年三年,要么你就永远别出门,要么你就等着下一次被拖到这里继续打。
淡小军站起身,向周围看了一圈,指了指被甩到地上的初秋的书包,吩咐黄毛:去搜一下,看有没有钱。
他又看向初秋,打量她半晌,忽又蹲下,从她口袋里摸出手机,装在自己兜里。眼珠一转,看见初秋腕子上那成色极致的翡翠镯子,伸手就摘。
初秋反应突然大起来,她用尽全身力气反抗,但可惜再拼命也徒劳无功,淡小军粗鲁地把镯子撸下来,满意地一笑,这东西值钱,能卖上价。
还给我!初秋怒吼,还给我!!!
这本来就不是你的东西,我拿回我们淡家的东西,轮得到你这个母狗叫?
初秋挣扎着想爬起来,淡小军上前就一脚踹上她的肚子,直把她踹出两米,黄毛又跑过去,抡起棒球棍往她肩背来了几下,好像来都来了,不打白不打一样。
见初秋已经不动弹了,淡小军才哼了一声,示意黄毛和他走。
黄毛啧啧感叹:淡哥,你可真像个土匪。
你第一天认识我?我本来就是流氓土匪一类的。
走走走,把这手机和镯子都卖了去
两个人的声音渐行渐远。
瘫在地上的身影蓦地动了动。
初秋已经不能完全睁开眼睛了,她强撑起最后一丝意识,手缓慢而艰难地向胸口探去,在校服胸前的夹层里,掏出一部备用手机,沾着血的手指哆嗦着点开联系人,拨下了淡锦的电话。
正在呼叫中。
五秒。
求你。
十秒。
三十秒。
求求你。
四十秒
五十秒。
五十六秒。
嘟
女人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梁柏鹤拎着两大兜食物和水果,坐电梯来到三十三楼,在门口收拾了一下心情,才敲了门。
过了一会儿,门被从里打开。淡锦斜靠在旁边,穿着宽大的白衬衫,领口扣子解开了三个,毫不遮掩地露出细美的锁骨,长长的黑色卷发懒散地披下来,盘绕在瘦削的肩头。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梁柏鹤,淡淡开口:谁告诉你我住在这里的?
我有个送外卖的朋友,他给你梁柏鹤似乎也觉得这不是件光彩的事,提了一嘴后,快快地略过,我听说你最近都是一个人,想来看看你。
淡锦沉默了片刻,侧过身,进来吧。
梁柏鹤忙应了,跟着淡锦进了屋。门口没有摆多的拖鞋,他只得脱了皮鞋光脚踩上地板,往里走了几步,便闻见一股浓重的烟味,地上瓶瓶罐罐的倒了一片,杂乱狼狈。靠里的卧室地板上,乱七八糟地摊着一堆毛线,和一些没织完的半成品。
梁柏鹤心里一揪,看到淡锦这种出尘仙子一样的人物堕落至此,就如同亲自参与了美好的事物被残酷摧毁的过程,就算换个陌生人,也总要叹惋一番。
你过得很不好吗?梁柏鹤问道。
凑合吧,谈不上好或不好。
淡锦坐在沙发的角落里,双腿蜷缩在胸前抱着,左手又往唇间送了一根烟,娴熟地打起火。
你比我上一次见你时瘦多了,梁柏鹤眼中满是心疼,如果你最近过得实在糟糕,为什么不来找我呢?我好歹也是个医生,就算开导不了你,给你开点合适的药也总比什么都不做好。
淡锦的面孔被一层烟笼罩起来,左手食指和中指夹着烟搭在下唇上,谢谢你,柏鹤,如果真的需要,我会去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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