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4)(2 / 2)
顾羿把他当什么?他恨过他,也爱过他,现在他恨不下去也爱不起来,他们之间永远隔着一个死去的王升儒,一个活着的莫广白,顾羿不想再去跨越什么重重障碍,也不想有什么山盟海誓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快死了,不想跟人谈情说爱。
师兄。顾羿说。
徐云骞一愣,觉得有些可笑,顾羿只把他当师兄,他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联系,徐云骞是他最后的亲人。他无法忘记恨意,也无法把徐云骞弄死,只能把自己放在一个安全的位置,他们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仅仅是师兄弟而已。
可这是十年来顾羿第一次叫他师兄。
徐云骞腾起的火气因为这一声师兄而熄灭,一点火都发不出来。
徐云骞叹了口气,他半蹲下来,跟顾羿平视,一手放在他湿淋淋的膝头,顾羿还在发烧,他太烫了,徐云骞道:把针拔了行吗?不管顾羿把自己当谁,他受不了顾羿在他面前作践自己。
顾羿眼睛湿漉漉的,睫毛被打湿后显得浓黑,此时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他好像没听懂这句话,又好像听懂了但不想做出回应。
徐云骞道: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他看出了顾羿的疑虑,擒贼先擒王,顾羿现在人在徐云骞的地界,只要徐云骞有一丁点的害人之心,顾羿今日很难全身而退,他身边一个下属都没带,等手底下的人发现可能他尸体都已经凉了。
顾羿独自离开太白居,乙辛现在还在客栈,如果此时六大派对善规教发难,乙辛可能会被殃及,他有很多要考虑的事,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徐云骞又道:乙辛不会出事。
徐云骞说话跟蛊惑人一样,轻声问:行吗?
顾羿没说话,任由徐云骞握住了针头,血珠溢出来,扎针的地方青紫了一片,他真的病入膏肓到这个地步。
针拔了之后顾羿眨了眨眼睛,太过于突然让他眼前发黑,徐云骞察觉到顾羿眼睛没有神,好像盲了一样,他心下一冷,问:顾羿?
顾羿闭上眼睛,仿佛很适应这种短暂的黑暗,怎么了?
顾羿语气平常,应该平日里没少干这种事。徐云骞打量他,顾羿像是一个烫手山芋一样让人无从下手,徐云骞想要不直接把人扣这儿算了,下药或者动粗,顾羿今天的状态估计挣扎片刻就没有还手之地。趁机屠灭他的下属,给他套上绳索,把他带回门派。他知道顾羿所有的弱点,但无法用这个弱点在这个时候做这种事。
顾羿正在对他展现信任。
徐云骞摸上他的手,他的手背上被桌子磕了一个破口,今天刚弄的,鲜血一直止不住,一滴滴落下来。徐云骞轻声唤他,顾羿?
嗯?顾羿应了一声,他眨了眨眼睛,人已经缓过来,我没事。
他的眼神重新有神,但他现在状态太差了,脑子昏昏沉沉也想不清楚事,乙辛还在家里等他,他原定明日去北莽边境,今日回去有很多部署要做。他该回去了,窗外雨快停了,顾羿没有什么继续下去的理由。他刚想站起来,徐云骞按着他膝盖的手微微施力,把他一点点压下去,道:去睡一觉。乙辛说顾羿经常好几天不睡,顾羿常年少眠,疼痛和无尽的苦药几乎把他泡废了。顾羿湿淋淋的,徐云骞不可能放任他这样跑回去,
我保证不耽误你任何事。徐云骞又道,徐云骞这人说到做到,他但凡说要保谁,他不会伤一根手指头。
徐云骞感觉到顾羿在软化,哄他一样:乖一点,去睡一觉。
顾羿今日太累了,他仿佛在短暂地放逐自己的思绪,定定看着徐云骞,顾羿笑了下,他笑起来眼睛很亮,显得有点坏。
徐云骞的手还放在他膝盖上,顾羿一低头就能碰到他,他缓缓低下头,距离越来越近,近到能闻到彼此的气息,鼻尖险些就能碰上,顾羿还在发烧,气息都是滚烫的,他的声音低而磁,你睡我还是我睡你啊?
徐云骞:我不是禽兽。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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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狩猎
顾羿笑得更深, 好像是被徐云骞的反应给逗乐了,一直以来徐云骞就对他的身体没什么兴趣,更别说他现在这幅要死不活的样, 他靠在椅背里,可我是个禽兽啊。
顾羿笑起来的样子很轻佻,眉峰一挑, 看着徐云骞,缓缓道:我只跟人上床不跟人睡觉。
徐云骞听到这句话收回了放在顾羿膝盖上的手, 豁然起身, 好像很不屑跟顾羿聊这个。可顾羿的脚勾上来,湿淋淋的一条腿,用了点力道, 勾着徐云骞朝着自己方向带, 膝窝贴着徐云骞的腰, 弄脏了他的道袍, 他知道徐云骞爱洁,各方面都爱洁, 近乎暧昧地说:你打算什么时候上我?
徐云骞皱了皱眉,顾羿言语间很作践自己, 好像谁都能跟他睡一觉。顾羿恶名满天飞, 除了残虐嗜血,爱好折磨人之外,有人说他奸淫无度, 糟蹋了不少良家妇女。顾羿像是坐实了自己的恶名,人还发着烧,徐云骞哄着他睡也不睡,是因为觉得今日在徐云骞这儿住一夜, 他这以后就不清不楚了,一个邪门歪道跑到正道的住所,说出去也不怕让人笑话。
顾羿是在存心恶心他。
真是刚养出一点精力就能作孽。
徐云骞被人勾着腰,面色阴沉,跟被什么苍蝇招惹上一样,顾羿笑了一声,他知道徐云骞很受不了这个,顾羿附在他耳边,湿热的舌尖舔上他的耳廓,压低声音,你不会年纪轻轻就不行了吧?
徐云骞没什么反应,顾羿变本加厉,那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徐云骞已经一手捏住了他的脚踝,把他的腿从自己腰侧拉开。顾羿本以为徐云骞是要把自己甩开,结果那条腿被徐云骞紧紧握着,然后被压着膝弯一点点分开,直到摁在太师椅的扶手上。
太师椅宽大,顾羿一条腿被高架在扶手上,淋湿的大腿根拉出一条线,这个姿势无法着力,腰是悬空的,腰腹不得不绷紧,他明明穿着衣服,此时像是暴露无遗。
徐云骞一点点俯身,他的动作很缓慢,凑近顾羿,露出很危险的眼神,你确定要跟我玩这个吗?
顾羿有些后悔,徐云骞面不改色,依然是衣冠楚楚的模样,连气息都没有产生一丝一毫波动,任谁看了都会叫一声徐道长,不像顾羿这么狼狈。
我顾羿下意识想跑,可他还被握住脚踝,像是一只即将被进食的猎物。
徐云骞其实根本没碰他,他只抓住了顾羿的脚踝,还隔着靴子,两人根本没有肌肤相贴,顾羿浑身都红透了,徐云骞盯着顾羿发红的耳朵尖,笑了一声,十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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