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管家反应过来，谢菀轻哼了一声：“不用，钱叔你就站在这儿，哪都别去。”
怕是管家一走，谢成又要凑上来动手动脚。
谢成轻叹一声。
这次怕是拗不过谢菀了。
他双眸漆黑如墨，难辨喜怒，垂眸凝视着餐桌铺布上精美的纹样，右手食指轻轻点击着杯壁，心里渐渐有了成算。
不能步步紧逼，那就以退为进。
谢成拿起手机，手指飞速点击，不断发送讯息，接着抬起眼皮看向谢菀：“真是不巧。我今晚计划出差。”
他长指一动，将手机调转方向，推向谢菀那边。
屏幕上确实显示着聊天记录，谢董前几天就催促过，让他派人去南方K市主持合作项目，只是他刚刚才回了肯定的人选——是谢成自己。
这件事本不需谢成亲自出马。他之前一意孤行想做成的西区项目影响了谢氏很多老派小团体的利益，一直在风口浪尖上荡着。谢董撤了谢成的职，其实是变相安抚人心、保他安全。
K市的合作项目一旦达成，会成为西区项目的重要砝码。
这事，派别人去还能掩人耳目，如果谢成自己去，那就是明目张胆地挑衅了，能让集团老学究们连着一个月睡不安稳。
谢菀：“……”
看起来确有此事，不像借口。
她直觉敏锐，从聊天记录的措辞中，感到一丝不安：“这个项目，很麻烦吗？”
谢成长腿伸直，宽肩往后一靠，实话实说：“麻烦。利益牵扯广，涉及新兴产业投资。如果做成，我组建的新领导班子就能正式登台了。那帮老头子得陆续交出权力、回家养老，每年只管拿分红。同时，谢氏的产业重心会移向互联网和未来科技，集团会有更好的前景。”
新老交接、互不相让，所以斗得才这么厉害，每块蛋糕的重新切割都像打仗。
谢菀咋舌。
“所以，我现在可没时间搬来搬去，”谢成收回手机，凝视桌对面的人，“一切等我回来再说，嗯？”
他用鼻音发声，带了一丝安抚的意味。
谢菀虽然“作”，但并不是分不清轻重。她眼中的冷意微微软化，抿了抿嘴，强硬说道：“可以。但等你回来，一定要搬走！”
谢成眨了眨眼，没作声，只是端起玻璃杯喝水，突起的喉结上下滚动。
既然已经做下决定，就不必浪费时间。
谢成很快收拾好轻便的行李，拎着行李箱去向谢菀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