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纪千晨那不屑的神情,周楠知道这位财大气粗的主看不上那点工钱,可规矩就是规矩,这是师傅传了几十年的规矩,而且还是倍受病人家属最欢迎的规矩。
周楠推着纪千晨进到治疗室。
这里面更是古色古香,除了一张治疗床比较现代化,别的都是些年代久远的家具。
这间房四周的墙壁都做成了储存中药的柜子,每个柜子的外面还标有中草药的名字,看上去排列整齐。
孟老医生看上很有精气神,不愧是有名的老中医。
如果不是在这里相遇,在某一种特定环境里,他会以为眼前的老者是位仙风道骨的老神仙。
孟老医生声如洪钟,仔细地询问过纪千晨的病情后,让周楠将他扶他到那张治疗床上去。
不过,纪千晨有洁僻,正要嫌弃这床是前面病人光着身子用过的,却发现旁边垃圾桶里扔着换下来的一次性床罩,而且床的上方还有取暖灯烘烤着。
这才放心地脱掉衣服躺在上面。
当孟老医生在他身上不同穴位扎上针之后,纪千晨有一种通体舒畅的感觉,不觉惊呼了声。“孟老真是神医啊,疼痛的地方瞬间不怎么疼了。”
“痛则不通,通则不痛,中医针炙就是直接作用于人体经络,这些针扎下去,可以激发人体经络而让人体处于正常的工作状态,如果针炙的经络穴位对症则会立竿见影。”
“这么神奇啊?”纪千晨真心折服于老中医的针炙,有种全身通透的感觉,这些日子以来,他觉得身体哪里都不对劲。“这真是绝活,现在会的人估计不多了吧?”
“现在的人都喜欢看西医,我看还是这老祖宗留下的东西管用,不会对人体产生副作用。”
“那孟老为什么不多带几个徒弟?”纪千晨觉得此处只有周楠一个徒弟有些可惜。
“这徒弟是不能随便收,各方面都符合条件才行,而且,学这个还得有慧根,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学的,我活了八十多岁,行医六十年,只收过两个徒弟,不是我不想收,是很难找到合适的人。”
听孟老医生这样一说,纪千晨不觉对先前的男人多一些敬意,他开始是瞧不起人家的,觉得堂堂医大的学子,居然到这样的地方混,真是辱没了医大的名声。
在聊天中,纪千晨还知道周楠在这里学了已经有五年了,但孟老还不敢放手让他单独在人体上施针,平时会让周楠在动物身上施针,说是怕一个小心就会医死人。
一边扎着针,一边听孟老给他普及针炙的好处,还说针炙技术在远古就有了,针炙的好处就是通过针与炙的结合来调节人体经络气血,没有副作用。
好处虽然多,可风险太大,施针的人找不准穴位就会死人,所以,他这一生才收了两个徒弟。
纪千晨施完针出来,再也不敢瞧不起这个不起眼的中医馆,原来这才是真正的隐世高人。
对这里的孟老医生也是敬重不已,他做这一行几十年,完全没有任何的商业性质,为的就是多救人,甚至还设身处地为患者压力着想,这才真的体现了医生的医德。
和孟老比起来,纪千晨有些愧疚。
他这个老板什么都是以经济利益为前提,却很少有孟老这样救死扶伤的精神。
如果他能站起来,以后的纪爱医院也会学习孟老医生的这种精神,绝对不会把没钱看病的人拒之门外。
这样一对比,纪千晨心里惭愧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