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看见沐扶苍,倒似盼来了救星,不管男女之别,大刺刺一拍她肩膀:“沐姑娘,限你一炷香内叫她穿上衣服,下楼吃饭,老实出发,不然军法伺候!”
“得令!”沐扶苍干脆应道。
大江向她一竖大拇指,逃下楼。
地上的衣服和沐扶苍身上的差不多材质,只是换成了豆青色,没花纹没刺绣,肯定也是老板娘找来的衣裙,沐扶苍估计是柳璇嫌弃衣服粗糙,心里有了主意,扬声道:“唉,这怎么有衣服,柳小姐,是你的吗?”
“怎么会是我的!你,你把它们拿开,我不穿!”柳璇声音哽咽,估计是刚才哭了。
柳璇也是悲切得很,她从来没穿过绫罗绸缎以外的衣裙呀,从京城穿出来的衣衫尽是破损,也脏得洗不出,她就一把丢了,吩咐老板娘给她找一身新衣,自己凑合喝碗粥就上床休息,一觉睡到第二天晌午。
她躺在床上叫唤了好几声,也没丫鬟过来服侍,只好自己爬起来穿衣,结果把送来的新衣抖开一看,眼泪就下来了,三天来忍耐的委屈一下爆发了,把衣服团一团,扔到门外,谁劝也不管用,就是不穿,窝在床铺里啼哭。
老板娘不是个经过大世面的,觉得自己找的衣服很不错了,不理解柳璇哭什么,鸡同鸭讲地劝了一阵,惹得柳璇哭声更大,唬得老板娘跑下楼把大江喊来安慰人。
大江常年在边塞打仗,别说柳府小姐,就是正经人家的姑娘都没见过几个,口花花在行,劝解女人就不行了。他不敢进屋,正薅着头发想自己要不要去城外把和将士们一起住帐篷的顾行贞喊来时,沐扶苍出现了,他感动得差点升起以身相许的念头。
沐扶苍不劝人,她捧着衣服,朝屋内冷笑几声,又特别显摆的语气道:“我想也不是柳小姐的衣服,也就我才能穿穿。我呢,生得好,不染眉黛胭脂也一样神采奕奕,衣服更不用挑,随便一穿就叫人移不开眼睛。柳小姐呀,是精贵人,浅淡精细,就得拿上好的布料来衬。”
柳璇哭声一下停止,气冲冲喊道:“你,你在讽刺我没你美?”
沐扶苍道:“哪里有讽刺,我只是说柳小姐得穿最好的衣服,戴最好的珠宝才行,喏,这些个,和我身上的差不多,怎么能配你?”
劫匪指着沐扶苍说是第一美人的情景一下从柳璇眼前晃过,她心头的怒火压过了委屈,跳下床,拉开门,抢过沐扶苍手上的衣服:“你胡说,我能穿的!一样好看,比你好看!”
沐扶苍任务完成,施施然下楼前,还冲着楼下喊给柳璇听:“江哥哥,给我留着鱼肚子和菜心,就这点好菜,你得照顾着妹妹啊!”
柳璇又气了,一边慌张系衣带,一边抛下矜持,也大叫起来:“不,不给她,给我留着!”
大江经此一事,也发现了沐扶苍不仅是与别的小姐不同,那是大大的不同,态度倒亲切起来,给沐扶苍拉开椅子,端茶递水:“沐姑娘辛苦了!沐姑娘请用茶!”
沐扶苍笑道:“不辛苦,她没弯弯绕绕的坏心肠,不着急时,逗起来还是很有趣的。”
客栈菜肴丰盛,花样甚多,只是远不及柳府厨子做的精细,也没冰块糖水解暑,柳璇一心和沐扶苍抢饭,顾不上挑剔,拿起碗就是一顿猛吃,沐扶苍朝哪道菜伸筷子,她就捡哪道菜,吃得汗水滴答,像是和沐扶苍打了一架似的。
沐扶苍和大江边吃边乐,倒是很快解决了午饭,坐上马车出城与顾行贞汇合。
沐扶苍从危险中脱身而出,更意外收获了宝藏的下落,至此,她几乎集齐了有关戾王宝藏的全部线索,又遇见了顾行贞,得机会与英雄恩人同行,可谓是喜从天降,倒不在乎几天来吃的苦头了。
柳珂心情就不太好了,她站在迎接顾行贞入城的百姓中,瞪着其中一辆马车,面纱下的脸忽青忽白。
“她居然没死?她这样也没死!?”柳珂从来没有在同一个人身上失手如此多次,她一再打压沐扶苍,结果,沐扶苍倒是越跳越高了!不仅万宝沐家在她的带领下成了首屈一指的商行,就连她自己,一个平民女孩,也混成了县主!要不是柳府撑着,身份几乎越过了柳珂!
“清越,你再去联系那个人,问他,为什么我没有收到目标的鼻子,若不满足说好的条件,我是不会给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