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申。
这个阔别了许久的名字蓦然提起,还让温瑞有些回不过神来。
原本以为过了这么多年,这个名字再次提起对她来说会很陌生,但李乔几乎是话音刚落,埋藏在记忆深处铺天盖地的熟悉感就朝她迎面袭来。
与此同时,原本靠着墙壁站立的男人似有所觉,他抬起头来。
温瑞的视线还没来得及收回,就这么毫无防备的径直地对上了男人幽暗深邃的双眼,在这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人盯住的猎物,身体忽然变得僵硬起来。
空气仿佛静止了一般。
她愣在原地。
上一秒李乔还在电话里提及的那个男人这一刻就真实的出现在眼前。
温瑞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做梦。
“喂,温瑞?温瑞……”李乔的声音打破了她耳边的寂静。
“在。”温瑞回神。
“咦,你刚刚怎么了,有听见我说的话吗?”
温瑞敛眸:“听见了。”她的语气微淡:“我刚到家,你也在忙,下次有空约出来聊吧。”
“行。”李乔没察觉到她的异样,她也觉得这些事情在电话里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不如改天约个时间出来好好跟她聊聊,“那就这样,我先挂了。”
结束跟李乔的通话之后,温瑞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倚着墙面站立的男人。
对她而言,有点陌生,又异常熟悉的男人。
时申微微侧过身子,半边身体靠着墙壁,同样望着她,两个人分别站在两侧,像一场沉默无声的拉锯战,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最后是时申先有了动静,他将手里的烟含在嘴里,吸了一口,吐出的烟气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微眯了下眼睛,几秒后,他将手里的烟碾灭,直起身子,往温瑞的方向走过去。
温瑞看着男人一步步靠近,脚下仿佛扎了根般,动弹不得。
时申几步走到她面前,几年不见,他现在比她整整高出一个头,他走到近前,温瑞看着他时不得不仰起视线。
时申在她面前站定,微抬起帽檐,露出他那张俊朗出众的面容,他漆黑的眼睛盯着她,浅浅勾起唇,他的嗓子因为刚被烟熏过带着一丝低沉沙哑:“不认识我了?”
温瑞的眼底掠过一丝波澜,随后又重归平静,她默不作声地望着他,她记得时申离开的时候她还在读大学,他们几年没见,温瑞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以前那个自信痞气的男生身上。
而眼前这个男人,容貌依旧出众,但已经褪去了以往干干净净的少年气,轮廓变得更加硬朗分明,周身的气度也变得越发通透内敛,从面容到骨子里,都彻底地显出了一个成熟男人该有的模样。
他跟以前变化很大。
这样的变化让温瑞有些恍惚,同时也真切地意识到他们之间真的有许多年没有见过了。
关于他的离开,从一开始的不习惯到后来的习以为常,再到这一刻重新见到他,温瑞恍然,原来都已经隔了这么长时间了。
她不动声色地低下视线,手重新握上行李箱的拉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几天了。”时申漫不经心地答道,他双手插进裤袋里,视线微低,也同样打量着跟前这个许久不曾联系的人,她倒是没多少变化,只是头发剪短了,人长高了,也变瘦了,容貌经过修饰,黛眉轻扫,清雅如兰的,整个人亭亭玉立,出落得愈发有成熟的韵味。
时申的眼眸一动,视线挪到她身旁的行李箱上:“去哪里了?”
温瑞握着拉杆的手动了一下,答:“云南。”
“旅行?”
“嗯。”
简短的几句对话后,见她杵在原地,时申淡淡地挑起眉,笑问:“你不打算进屋?”
温瑞抬眸,回应道:“你挡路了。”
时申与她对视,站在原地不动,眼底漫上几许笑意,轻描淡写的‘哦’了一声,并不打算让路。
温瑞看了他一眼,拖着行李箱绕过他往前走。
走到屋门前,温瑞掏出钥匙开门,男人低沉悦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自己一个人住?”
温瑞点头。
“什么时候搬出来的?”
温瑞打开门,室内的光线暗淡,她伸手将屋内的灯打开,然后才答道:“大学毕业后。”
说完,她转过身,对他道:“进来坐吧。”
时申跟着她进屋,他站在玄关处,大致环视了一圈屋子,墙面被油漆重新刷过,跟外墙相比,看不出任何老旧的痕迹,基本的家具一应俱全,简简单单的,没有什么装饰,清冷又单调。
屋子的主人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来了,玄关的鞋柜上积了一层灰。
温瑞进屋之后也发现了这一点,她走了两三个月,期间没有人打扫,房屋到处都是积压的灰尘。
她家里很少会有人来做客,温瑞没有准备可以更换的拖鞋,她回头对身后的男人说:“不用换鞋了,直接进来吧。”
她将打包的杂酱面放在饭桌上,然后把行李箱放进卧室,顺手从桌面上拿了根皮筋将齐肩的头发扎起来,温瑞从房间出来时,时申刚从玄关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