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国际机场。
岑琋从航站楼里拖着行李箱走出来,她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的长款大衣,头顶架着一副墨镜,长而卷的头发披在身后,整个人显得干练而气势十足。
她的身旁跟着几个随行的助理,其中一位正在向她汇报着明天的工作安排和行程:“岑总,你看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就先回公司了。”
岑琋听完助理汇报的工作计划,她开口道:“不急,大家这段时间都辛苦了,先回去休息两天,工作的事情等回公司再说。”
众人闻声,皆喜出望外,互相对视一眼,然后说:“谢谢岑总。”
岑琋走出机场,她抬头望了眼此时明艳湛蓝的天空,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她这大半年一直在国外跑业务谈合作商,现在回到s市,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松懈了下来,她只觉万分疲惫,也有些不适应。
“岑总,需要我送您回去吗?”有位助理走上前问。
岑琋将墨镜从头顶取下来戴上:“不用,我有人来接。”
“岑总,那我们先走了。”几个助理跟她分别打了声招呼,就各自离去了。
岑琋在原地停留了片刻,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岑家的司机很快就把车开过来,司机在路边停好车,就下来帮岑琋把行李箱放进后尾箱里。
“谢谢李叔。”岑琋说。
“不客气,岑小姐。”李叔笑说,“您终于回来了,岑先生和老太太都很想你呢,特别是岑老太太,可高兴了,从一大早上就开始念叨你呢。”
想到半年多没见的家人,岑琋微微笑了,她跟着李叔坐上车,两人闲聊了几句,与此同时,她想到了另外一位许久没见的故人。
岑琋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看到他们之前在发小群里发的那些消息,她一条一条地翻阅,面上的神情缓和下来,显出一丝松弛愉悦,心里隐约也生出了几分期待。
她放下手机看向窗外。
她和时申,也有快五年多没有见面了。
温瑞这两天感冒了,最近的天气状况不太好,空气湿度大,气温又低,她晚上睡觉的时候没注意,结果第二天早上起来就着凉感冒了。
“哟,小瑞这是感冒了?”岑老太太从楼上下来,她走到客厅,就听见温瑞在打喷嚏。
温瑞闻声从沙发上站起来,她朝老太太点了下头,眉目清雅温和,她喊道:“姥姥。”
“前几天见你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感冒了?”岑老太太走过来。
温瑞揉了揉鼻子,轻声说:“晚上睡觉的时候着凉了。”
老太太叮嘱道:“最近天气不好,你要自己注意身体。”
温瑞点头。
这时,兰姨端了碗姜茶到她面前:“来,小瑞,快把姜茶喝了,驱一下寒。”
“谢谢兰姨。”
温瑞在喝姜茶的间隙,兰姨对岑老太太说:“这孩子,生着病不好好在家里待着,还非要跑这一趟,说今天是小琋回来的日子,岑先生让她上家里来吃饭,所以就来了。”
“要我说,小琋回来了,你们两姐妹今后每天都能见到,也不差这一天是不是。”
温瑞待在一旁默默地听着两位长辈对话,没有出声。
岑老太太对她说:“喝完了姜茶就上楼睡会吧,休息一下,小琋没那么快到家。”
温瑞的感冒没那么严重,但就是浑身提不上力气,听姥姥这么说,她也想回房间休息会儿,遂点了点头,乖顺道:“姥姥,兰姨,那我先上楼睡会了。”
“去吧。”
温瑞上楼回了房间,她将窗帘拉上,然后就掀开床上的被子躺了进去,可能是因为生病的缘故,她很快就闭上眼睛睡着了,但睡得并不安稳,她做了一个梦,梦境光怪陆离,梦里的场景情节破碎又怪异,最后不知怎的,竟梦到那天她和时申在医院里,她对他说了那些无情又疏离的话,然后她就看见时申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睛一暗,从他的眼神里流露出让人难过的深深的悲伤和嘲讽。
他说:“温瑞,原来你竟可以这么冷漠无情……”
温瑞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刀剜了一般,痛的整个心脏都在颤抖,浑身冰凉,她看着那个人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到最后消失不见,可她却无能为力,心里的悲恸大于一切,她从未如此深刻地体会过,那种心痛的快要窒息,快要死去的心情……
再然后,她就醒了。
梦境过于真实,导致温瑞醒来的瞬间还无法缓过神来,她睁开眼睛,眼神空空茫茫,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眼眶里汇集,顺着眼角缓慢地淌过脸颊。
梦里的场景和画面很快就在脑海里淡去了,只在心底留下了那阵强烈的让人心悸的疼痛……
温瑞稳了稳心神,她从床上起来,觉得精神更差了,四肢酸软又无力,她掀开被子起身,走到窗边将窗帘打开,然后去房间自带的浴室洗了把脸,镜子里的人脸色差极了,唇色也透着一丝苍白。
温瑞抿了抿唇,她静了片刻,走到外面从自己的包里翻出一支唇膏,她对着镜子在唇上涂抹了一遍,让自己的气色看起来不至于那么糟糕。
现在时间已经快五点了,温瑞想起之前岑琋说的航班信息,这会儿应该差不多到了。
结果她打开房门,就看到楼下的大厅里已经站了好几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