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夜晚该是黑色,他觉得今天晚上是红色的——星云的颜色、玫瑰的颜色、嘴唇的颜色、血液的颜色。连燕觉得无比兴奋,甚至回去的时候拉着沈平格跑了好几步。他们在站在那儿等公交车,连燕开心的同他比划,忽的余光里瞥到一个站定的人影。
连燕对上卫子平的眼睛。
所有的笑意还来不及收回,僵在脸上,可不等他细看,卫子平便上了一辆出租车,沈平格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看到一地树影,“怎么了?”
连燕受惊般看过去,半晌过后摇摇头。
卫子平怎么在这儿。
是幻觉吗?他总不能得了卫子平PTSD吧,可他刚才的确看见了卫子平。连燕没敢和沈平格说,只是回去的时候沉默了些,公交车快到站的时候,犹豫了许久,才在他的手心里写。
我好像看见卫子平了。
沈平格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语气有些散漫:“他也在这儿比赛,遇到很正常。”他侧目笑,他们坐在公交车最后一排,沈平格离近了些,在他耳边说,“害怕啊,哥哥保护你。”
不太正经。连燕脸陡然红起来,轻“哼”了声,心里却莫名有了底。
既然沈平格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没有问题的。连燕不安散了些,朝他笑了笑。
等回酒店,都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明天沈平格还有比赛,荀珠见他们回来,热络的打了招呼,连燕捂着有些肿的嘴唇,欲盖弥彰的藏起来,窝在床上,灯光熄灭,荀珠的呼吸声绵长,连燕却还是没有困意,拿了黑色的围巾,一头裹在沈平格的脖颈上,另一头裹在自己的脖颈上。
沈平格在他手心里写。
如果发生地震,我们就逃不掉了。
很长一个句子,连燕过了会儿才懂沈平格说的意思,也在他手心里写,
那就不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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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白天睡得太多,晚上反而没了睡意,沈平格睡着的时候,他也只是借着银白的月光看沈平格的五官,隔空描着,怕惊醒他。
冬天的晚上不应该很长吗!书本上这么说,可广州的夜晚好短好短,天还是要亮的,火车还是要开,一夜没睡也不会让夜晚变长,地球抛弃黑夜,白昼流泻出来,这天下了雨,天阴沉沉的。
沈平格没有办法去送他,比赛八点,而火车是八点四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