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可能。
她认为自己也太过胆小的。这样的想法早在昨天就该想到。
现在想起,已经算晚了。
她对着小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你头上的发簪,能够取下来吗?”
小琴也不是笨蛋,听到姐姐这样一说,瞬间明白了什么,眼睛一直发亮。可她还是摇头:“我手脚不能动,你说怎么取下来?”
徐婉芳想了想:“你拼命地晃动头发,将发簪晃掉。”
这也是一个法子,只是费力了一点。
小琴不想尝试。徐婉芳急了,她骂小琴:“你怎么这样容易心生沮丧了呢?我相信,莱恩也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你。你太胆小了,这很容易的。虽然头疼了一点,但只要发簪掉在车座上,我就会弯腰用嘴巴叼住,当作小刀,慢慢地将你手上的绳索磨掉,只要稍一松懈。你的手就自由了,其他的,就不用我说了。”
徐婉芳的意思,小琴当然懂。“好。但那三个人要是上了车,发现了怎么办?”
“那就停止假装睡着了。”
“好。”
小琴决定听徐婉芳的。反正试一试。五分钟后,在小琴猛烈的头部晃动之下,头上的发簪子终于有点儿松。它掉下来了,正好掉在了车座上。徐婉芳很惊喜。又过了五分钟,徐婉芳已经用嘴巴叼着一点一点地磨小琴手背上绑着的绳索了。时间宝贵,也紧急。姐妹俩的头上都冒着大颗大颗的汗珠。
“姐姐,你快一点呀。”
小琴的嘴巴里透着哭腔。
徐婉芳安慰她:“别急,别急,很快就好了,很快就好了。”
发簪子是银子做的,虽然尖利,但到底不是锋利的匕首,磨破一根坚固的绳索,需要耐心,需要时间。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江边的雾更浓了。
差不多有半个小时了。
小琴手背上的绳索还是很牢固,她不禁有些泄气了,对着徐婉芳道:“姐姐,你歇一会吧。我看,就是磨不开了。”
“不会的,我再试一试。”
徐婉芳执拗地不想放弃。
她们不知道,此时此刻,林轩和莱恩正一点一点地朝着她们被困的车子走来。因为雾气浓重,林轩和莱恩也不敢走太远。只能一点一点地摸索。这固然耗时间,但成功搜人的希望也因此更大。
江边的芦苇滩是一个狭长地带。只要一点一点地朝里面走,什么人啊什么动物啊,还是能找到的。而且,芦苇滩里,更多的只是芦苇,要寻什么别的东西,并不太难。
林轩发现了几只野鸭。野鸭受了惊,扑棱棱地飞起来,飞到了前面的江面上。
莱恩纠正林轩,这不是野鸭,这是水鸟,一种很珍贵的水鸟。莱恩秉承着外国人幽默的习性,虽然在寻人,但还是保持了一点幽默感。
他也是想缓解林轩的压力。
他知道一句话,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他已经觉察出来了,不出意外的话,徐婉芳和小琴人应该就在这里。他也会推理,懂逻辑。可要不在,那多半是遭遇不测了。莱恩实在不敢往下想。他尊敬徐婉芳,可他心里爱的,是她的妹妹,天真不羁的徐小琴。在他眼里,小琴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姑娘。莱恩的年纪比小琴大上十来岁,俗话说的,三岁一个代沟。但在莱恩心里,小琴就和他同龄,他们很玩得来。小琴虽然学历不高,但懂很多鬼马的东西,知道江城最偏僻最古老的电影院在哪儿,知道哪儿有最棒的小吃点心,还认识一些奇奇怪怪的人。这些人当然不是坏人恶人。她认识的,都是有些奇门遁甲的高人。莱恩称他们为高人,也是有原因的。这些人中。有会气功的,还有能在湖面上飞速行走的,更有在半空中走钢丝的,懂鸟语会腹语的。和小琴在一起,莱恩从来不会觉得气闷,浑身上下,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力量。这让他想起了自己的高中时代。高中学校,他的同桌就是这样一个鬼马的姑娘,她的性格也很像小琴。可惜高中毕业后,她就跟着父母举家去了法国南部的普罗旺斯了,和他失去了联系。而这个姑娘,正是莱恩的初恋。初恋无疾而终,最是遗憾。十年后的莱恩一想起来,心里还是难受。他甚至觉得。小琴和那个初恋女孩长得很像。东方人和西方人,有许多相像的地方。当然,除了肤色不同,眼珠的颜色不同,头发的颜色不同。莱恩说的像指的是举动和气质。
当他看到小琴在路上骑车的时候,真的吓坏了。小琴骑车的姿势,那嘴里发出的笑容。还有飞扬的神情,太像太像他的初恋了。莱恩就是在那一刻,爱上徐小琴的。
有人说,喜欢是放肆,而爱是克制。莱恩觉得这话不对。真正的爱,才是一种肆无忌惮的放肆。爱一个人,都不能让对方放肆的话。还算什么真爱?
因为爱,所以宠。
莱恩就喜欢这类气质的姑娘。种族和民族他已经忽视了。
想起所爱正在受苦,莱恩的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他认为林轩不该将那三个恶魔迷晕,应该让他们带路,逼着他们说出来,徐婉芳和小琴被关在哪儿。
他也说出了心里的疑问。
林轩告诉他:“我也想过的,但是觉得不安全。万一他们使诈呢?还是弄晕了比较方便。这里江滩狭长。我们只管认认真真地找就好了。”
莱恩就问迷药能保持多久?万一他们醒来呢?
“醒来的也无所谓,反正他们都被绑住了,嘴巴又被塞住了,我们一旦寻到婉芳和小琴,再报警不迟。”
莱恩虽然不赞同,但还是听取了林轩的意见。或许,林轩是对的。这三个恶魔。万一就是不肯说出来呢,那样,既耗费时间,也与寻人不利。不如这样粗暴利索。
狭长的江滩,林轩和莱恩已经走了一半,可是,除了眼前不散的浓雾外,并无什么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