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恪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谢栗心里反而涌起了一大团委屈,鼓鼓囊囊地塞在他心口,堵得他鼻头发酸,眼泪珠子一颗一颗地往下掉,豆大的,抹都抹不及。
谢栗又气又恨:“不是你说的,和我没关系吗。”
谈恪也不能说是心软,毕竟他对谢栗一向心软。
更准确地说,是感到愧疚。
他明白自己上午说那样的话,是伤了谢栗的心。可是谢栗和谈启生站在一头,反过来将他的军,戳他的软肋,他何尝不觉得伤心,寒心?
但谢栗在他面前掉眼泪,又让他觉得自己实在过分,毕竟哪个正常人会不想让自己的母亲魂归故里呢?
谢栗含着眼泪抬起头,那双眼睛被泪水一泡楚楚可怜:“那你怎么找来的?是我师兄给你打的电话吗?”
谈恪捏着他的手,话在心里,说不出口。
他那会乍一听保姆那么说,第一反应拔腿就往楼下走。
到底是什么催着他走,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他想来想去,可能是他心里太渴望这样一个契机,一个能英雄救美般地出现在谢栗面前的契机,好让他能救他的小男孩于水火之中,好骗得小男孩泪水涟涟,好哄得小男孩坐下来和他说几句话。
所以他才会试图去抓住每一个近乎荒谬的不可能。
他转头看谢栗,目光描摹着谢栗被泪水浸过,红得有点滑稽的眼角和鼻头,轻轻开口,温柔万分:“就不能是我担心你,专门来找你吗?”
第60章麦哲伦星云六
谢栗眨眨眼睛,眼泪从眼角一路滚出来,可笑地挂在下巴上,要掉不掉。
他吸吸鼻子,瓮声瓮气地开口:“谈恪,我要和你谈一谈。”
谈恪盯了那颗咸水,忍不住伸手替谢栗抿掉,在指尖轻轻磋磨。
他忽然有些想不起来上次谢栗在他面前高高兴兴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再仔细想想,其实也不过就是几天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