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司空半语感觉到,陈问咸的生命气息正在迅速得消散,这一击,怕 是陈问咸以自己的生命之气作为献祭而施展出来的,这是他生命最后的荣光。
“呜呜……”
一道道可感而不可知的奇怪之风的呼呼声不绝于耳,应和着此地苍茫的萧瑟,那天地同悲,令人心里都不由得莫名其妙的兴起悲哀之意,那万物生灵在这一次,也完全被悲伤所渲染了。
“莫等闲。”
陈问咸的声音,如同魔音一般,缓缓的吐出。霎时间,狂风大作,吹乱着整个天地,卷起的尘埃当中,彷如让人看到了黄沙漫天的血色残阳,那一曲曲的悲歌徘徊在人的心中,凄凄惶惶、悲悲凉凉!
司空半语的长剑已经收起来了,他静静的站在虚空当中,闭着双眼,静静的感受着陈问咸的悲戚,在他脑海当中,跃然而出一幕画面,陈问咸仰天悲戚的狂笑,泪水狂涌而出,那凄惶的声音,遍布在天地间的每一个角落,应和着那呜呜的悲鸣之声,好似在为这个悲哀之人的所做的葬魂曲一般。
那是属于陈问咸一个人的,一个惊世的大儒,却被阻断感应天地大道的路,不得不走上一条不归路,那种对于大道的渴望而无门的悲哀,那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却又不得不为的无可奈何。
“踏上修士之路,本就是逆天而行,走不到最后,那么徒留的只剩下悲哀了,陈问咸是如此,我何尝不是如此呢?我的以后,这种悲哀不会出现。”
司空半语叹息一声,缓缓的睁开双眼,看着前方手持法器毛笔的陈问咸,在虚空当中划出第二句的最后一笔。
“白了少年头。”
陈问咸这最后一笔落下,整个人的淡然气息慕然改变,化作无尽的低沉之气,将之完全笼罩在其中,而他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在迅速的变成白发。虽然他已经不再少年,但这白头,或许便是他早已经预料的东西,只是来得迟了些。
“空悲切!!”
只见他笔走龙蛇,画作最后的三个字之后,整个人身上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在迅速得衰退,从一个白白净净的青年模样,转眼之间变成了行将就木的老者,那褶皱得几乎快要盖着眼睛的枯朽皮肤,好似想要将那眼中的悲戚之意深深的掩埋在其中去,那……像似天地都不忍看到的悲凉。
“唉!”司空半语这等心志坚定之辈,也被这股悲伤的气息所感染,心中忍不住想起寒青冥,想起曾经的大风帝朝,想起背叛之时的愤怒和悲哀。
他缓缓闭上眼,双手缓缓的抬起,手中连连结印。那隐藏在书道当中的攻击,这一刻好似已经不被他感知,不被他在意一样,任由其冲击自己的身体,唯独剩下的只有一个黯然之心。
“陈兄,天地有道,虽有命运,但却可在掌心,此生你错了路,希望来生你可以自主于自己之命,在下便以天地送你,愿你来生开阔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