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柳承言的提问,陈盼卿挥手让上来禀告的弟子退下去,继而冲柳承言说道:“在公布这个结果前,盼卿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柳宗主。”
大势已定,柳承言即使什么都不做,也不打紧,于是对陈盼卿道:“阁主请讲。”
陈盼卿高声道:“不知令尊是中了什么毒故去的?故去时可有什么症状?既然是中毒而死,那为何到今日才发现?种种疑点,还请柳宗主解答。”
她的声音颇具威严,一个接一个问题的指责下,叫人心生畏惧。
柳承言就这么站着,仗着双眼全盲一点也不畏惧陈盼卿,相反,他还掷地有声地回答:“这件事自然要问宋宗主,他指使扶柳入我清水门,蛊惑我父,对他下药,东窗事发时,她便诱发了毒性,导致我父骤然离世,若非丫鬟整理遗体时发现指甲发黑,恐怕我父早已下葬,真相就此掩埋!”
“如此说来...”陈盼卿道,“那便是这名为扶柳的女子所为,柳宗主并无证据指向宋宗主咯?”
大是大非面前,陈盼卿也不顾及宋延河是自己师兄,改为称呼宋宗主。
一是撇清关系,二是为了公正。有了这两点,陈盼卿说出来的话才不会被人说偏颇,也更有信服力。
果不其然,底下好几个弟子开始窃窃私语,声音虽小,却总能让柳承言听到,谁让他的听力超乎常人呢。
“陈阁主,你的意思是扶柳与行水门无关是吗?”
陈盼卿道:“陈阁主说哪儿的话,盼卿只是想问清楚问题,回答可都是柳宗主回答的。”
这就是陈盼卿的魅力!说话温柔似水,可句句到位!叫人无法说出她的错,又不得不咽下自己的愤怒。
揽月阁阁主果真名不虚传!
可柳承言岂是那么容易就放过宋延河的人,他一心想拉宋延河下水,都不惜暴露本性来对付,决计没那么简单。
柳承言说:“此事有理有据,悯惜若非有十足的把握,怎会对宋宗主不敬,日前宋宗主的未婚妻苏闻姑娘,口口声声说扶柳是她的姐妹,而在我们抓起扶柳时,他们也是第一时间赶至,甚至不惜毁了我清水门的灵阵,这些想必陈阁主都听说了,如此大的动静,若硬说扶柳与行水门并无关系,只怕外人会道阁主有失偏颇!毕竟,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子,为何要对付我们清水门呢?!”
陈盼卿笑了笑,“柳宗主别介意,盼卿只是就事论事,并没有为谁说话的打算,毕竟揽月阁立足之本便是为了‘公平’二字。与揽月阁而言,天下皆是亲朋好友,无亲疏之分。”
柳承言的话语利害分明,十分犀利,陈盼卿若还是说扶柳与行水门无关系,在座的人恐怕就会说揽月阁故意帮行水门。
柳承言悲痛的点点头,那模样像极了被欺负的弱势群体。
盛朝越心道:“柳承言这小子表面功夫一套接一套的,没点本事还真会着了他的道。只可惜当初我没有防备着他,不然如今怎会变成这样!”
扶柳依靠在她的肩头,轻声道:“祖爷爷,小灰他们已经在周围等候多时,也布下了迷阵,待会听到杯子碎裂之声,你便带着宋宗主逃了吧。”
盛朝越错愕,“你一直跟他们有联系?”
扶柳道:“嗯,在你们跌入灵阵那会联系上的,本以为你们出事了,幸好,你活着回来了。听我的,待会一定要逃走,一定要!”
盛朝越不是胆小怕事的人,她这次来的目的也就是为了救出扶柳,此刻听扶柳这样说,心底十分酸涩,“我既然是为你而来,就会带你回去,别说话了,你好好休息。”
说完,她心底盘算着该如何跟宋延河说与小灰他们里应外合的事情。
柳承言继续道:“方才阁主已经查清楚此事,不知现在可方便公布了?”
陈盼卿微微一笑,“自然可以。这些证据一一属实。”
哗——
底下的人群里发出惊叹声,这件事从柳承言嘴里说出来可能还有少数人不信,可若是从揽月阁阁主嘴里说出,那就是实打实的铁锤了!
众人一时间对于宋延河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嘀嘀咕咕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多,像个嘈杂的菜市场。
盛朝越拧眉,她不信陈盼卿会害宋延河,此事定会有转机。
果不其然,陈盼卿接着道:“可正因为证据过于充分,且全部指向行水门,便更为可以。试问,一门之主为何要去谋害清水门门主,宋宗主他所图什么?行水门与清水门实力相差巨大,若是为了吞并一个门派,大可攻打,没必要让宋宗主以身犯险亲自前来,诸位说,是与不是!”
她目光坚定的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不少人在她的目光下心虚的低头,有不少人都闭上了叽叽喳喳的嘴,只有少部分人还在说陈盼卿偏袒的事。
陈盼卿继续道:“再者,一门宗主已经故去,我们总不能再毁去另一位宗主,更别说这位宗主掌管天下苍生。我陈盼卿就在这里问一句,若是宋宗主死了伤了,天底下有谁还能担起他肩上的重任,若是有人敢站出来,我陈盼卿立刻依你柳宗主所言,扣押宋延河,绝不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