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承言也被这动静惊得跑了过来,他看不见,只能听守阵的人说:“少宗主,御灵器似乎出了问题,整个灵阵都乱了!”
柳承言忙问:“可有人出来?”
守阵人回答:“目前并没有人出来。”
“那是什么啊!”有人突然叫了声,吸引了全部人的视线。
众人寻声看去,只见那巨大的灰黑色漩涡里,有个银色的光点正一闪一闪的发亮。
柳承言此刻无比恼恨自己的双眼全盲,他很想知道发生什么了!
可惜铁沁不在,无法做他的眼睛,他只能干着急。
一双染了血液的脚从灵阵内迈出。
众人的倒吸一口。
继而,一个血色身子从里面剥离出来,他的手里还抱着另一个浑身染了血液的女子。
二人模样极为狼狈,却能看出这二人正是昨天掉入灵阵内的宋延河与盛朝越二人。
盛朝越不知道怎么回事,奄奄一息的蜷缩在宋延河的怀里,像只受伤的小猫。
而宋延河也好不到哪里去,浑身上下都是伤,血淋淋的,有些伤口极深,甚至能看到闪电还在里面蜿蜒,触目惊心。
“宋、宋宗主。”临他最近的一个守阵人喊了声,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
宋延河将盛朝越轻轻放下,坚持已久的身子终于忍受不住,跪在地上,可声音却一如往常,“叫灵医来。”
他很困很累,但是他不能睡,如今在人家的地盘上,一旦倒下就是任人宰割,他只有自己也就罢了,可如今还有她......他不能冒险。
他轻抚她的脸庞,指尖尽是温柔。
“少、少宗主,是宋宗主他们回来了,他们闯出灵阵了!”守阵人语气里尽是惊叹,他守了这么久,从未见到过有人从灵阵里出来,这是头两个人!
柳承言同样不敢信自己听到的,可盲人的耳朵总是更灵敏点,他刚才是听到了宋延河说话的声音,他们真的活着回来了。
他气得浑身发抖,这两人的命为什么这么长!
守阵人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但看他脸色不太好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问:“少宗主,是否要传灵医?”
虽说他一心想置他们于死地,可明面上他还不能撕破脸皮,只能忍下愤怒,冷静道:“去传吧。”
宋延河隔着宽大的汉白玉台阶,盯着柳承言那张笑的无懈可击的脸,满是血污的脸上终于忍不住浮现出一丝丝愤怒。
虽然柳承言看不见,但是他能察觉到一双锐利的目光正盯在自己身上,杀气腾腾。
不用说,是宋延河在看着自己。
柳承言微微一笑,笑容得体又大方,叫人看不出半点错处,“宋宗主,悯惜带人等候多时,宋宗主果真让人刮目相看。”
宋延河不说话,这时守阵人又惊呼,“灵阵灭了!!”
“什么?”柳承言侧耳倾听,果真不再听到灵阵上空的龙头钟响动,而灵阵里让人望而生畏的雷电也不再攒动,一切归于平静。
“你们做了什么?!灵阵怎么了?!”
柳承言突然不顾形象,着急大吼。
然而那些守阵人皆是目瞪口呆,不知作何反应。
他们见过灵阵吞人,灵阵杀人,却从没见过灵阵被毁,这宋延河究竟是何方神圣,他居然能把一门大阵给彻底毁了。
外人都道是宋延河本事大,却不知那是支撑灵阵的御灵器跟着他从灵阵里出来,所以灵阵才会变成了一座死火山。
清水门乱了,一个好好平稳的仙门世家登时乱成一团,外头的妖邪疯狂作祟,没了灵阵加持的清水门不过是个不入流的仙门,又有何人畏惧。
清水门宗主柳正在听说这件事后,竟气得双眼一翻,彻底咽了气,清水门上下一片素白。
盛朝越醒来之后,发现宋延河坐在床边,脸色依旧病态的苍白,却不影响他的俊雅。
“醒了?”
盛朝越由他扶着坐起来,问:“外面什么声音?”
宋延河说:“柳宗主死了。”
盛朝越瞪大眼睛,“怎么就死了?我感觉我没睡多久啊!”
宋延河道:“灵阵没了,外头乱的不行,好几个仙门世家更是要把清水门立刻剔出上层仙门。仙门里暗潮汹涌,平日里看着相安无事,可若真有人败下阵来,他们都在后面像狼一样等着扑食,所以清水门算是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境地,柳宗主日前就病重,如今故去......也算正常。”
盛朝越却觉得不对,悄悄问他:“灵虚鼎里的那位......怎么样了?”
之前他们商量好,即使带出御灵器,也要将御灵器锁在灵虚鼎里,目的也是怕被清水门发现。
如今清水门如意料中发生变故,那么御灵器就更不能让他们知晓了,否则就会变成宋延河与清水门间的个人恩怨。
宋延河道:“放心吧,一切安好,等你伤好了,我们就带着扶柳回行水门去。”
话音刚落,门被人踹开,阿隽带着人浩浩荡荡地闯进来,脸上布满了失望与悲愤。
“阿隽,你怎么啦?”盛朝越不知道他带这么多人来做什么,但阿隽不是那种无缘无故的闹事的人,他这么做,铁定有原因。
果不其然,阿隽寒声道:“把他们...都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