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灰色的身影及时出现在苏闻面前,挡下了谭谭致命的一击。
他面布寒冷,怒火中烧,“看来你是不知死活了。”
谭谭眉头一皱,忽然面上五官扭曲成一团,渐渐地,又变成了另一张脸。
随之变化的,还有她的体型。
苏闻瞧着她一点一点长高,一点一点变壮……
惊呼:“这是什么东西!?”
最后,谭谭终于变化成功,成功的变成了一个男人,沉逾。
沉逾睁开眼的时候,没料到是这个局面,登时愣了愣,“谭谭,怎么回事?”
然而无人回应。
结合之前幻境里的情况,苏闻猜测,这大概跟谭谭吞噬了沉逾有关。
所以他们二人的身份能随意切换,不过能做出这个决定的,还是谭谭本人。
如今见形势不对,谭谭生知自己打不过阿庸,这才召唤出沉逾。
而宋延河是知道,谭谭已经快半个月没有跟沉逾说过话了。
“废物!”阿庸毫不留情的嘲讽。
沉逾面色一僵,立即反应过来阿庸说的是谁,怒喝:“不许你骂她。”
风驰电掣间,沉逾的身影已经冲到了最前端,跟阿庸厮打在一起。
跟谭谭的打斗不同,沉逾的身法更快更准更狠,毕竟是仙门当年的翘楚,对付妖物,总有他们克敌制胜的一套。
于是阿庸好几次被攻击,淌出了血。
苏闻看热闹看得急切,丝毫没注意到身后有一人,高高的举起匕首,对准她的脖子,“别动。”
在匕首抵住脖子的瞬间,苏闻浑身僵住,“什么人?居然偷袭?”
宋延河听到声音,却不敢乱动,他刚刚吃了药,正在运转周身的灵力,用来突破鬼面魇设下的禁制。
“站起来。”挟制的人发布冷冰冰的命令。
苏闻受迫于人,只好放下尉迟楠,慢吞吞的站直身子。
那人看她一站直,立马钳制住她的身子,将她拉到跟前,顺便踢一脚地上的尉迟楠。
这里的妖怪都对两个鬼面魇打斗恐惧至极,因此无人敢抬头张望,更别说挟持了。
唯一能动,又恨苏闻,又跟所有人有仇的,也只有那一位了。
“柳宗主,挟制人质这种事,你倒也做的出来。”猜到对方身份后,苏闻反倒冷静下来,她不怕柳正。
“有何不能做?”柳正笑道,“早在清水门覆灭那天,世上便再无柳正此人,我就算杀了你们,又如何?”
苏闻大脑飞快运转,“黑牙谷里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柳正把匕首靠近点,一道血丝划过她的脖颈,“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问我这个问题吗?盛朝越。”
苏闻抿直唇,猜不透柳正到底要做什么。
她拿眼去瞧宋延河,结果发现,宋延河连正眼都不肯给自己。
失望,瞬间笼罩了她全身。
柳正毫不留情的嗤笑,“瞧瞧,宋宗主如今有了美娇娘,可是连个正眼都不给你呢,你真可怜。”
苏闻骂他,“闭嘴!”
柳正笑着说:“不过想想也是,盛朝越是死在他手上的,你如今虽说投胎成了女人,但说到底骨子里是个男人,还是个花心男人,要是我,我也下不去嘴。”
听着柳正的讥笑,苏闻的心一寸一寸冰冷下去。
“闭嘴!你给我闭嘴!”
柳正接着道:“这就受不住了?盛朝越,好歹你也活了这么多年,得了个银狐公子的美称,怎么还跟个娘们似的,只知道哭哭啼啼呢?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晓得,美人在怀的痛快才是啊。”
苏闻快疯了,她好想杀人啊!
“你个老匹夫,嘴上不留德,怪不得死老婆死儿子灭满门,你这样的人,活该一辈子躲在这种烂泥沟里不见天日,你活该被人当奴隶一样使唤,你骨子里就是贱!”
柳正气恼的一刀戳在她的肩膀上,不会致命,却能让她痛不欲生。
“盛朝越,若是你交出云雨合欢术,我或许还能留你一命,不然……你就下去跟悯惜赎罪吧!”
“想我跟柳承言赎罪,我呸!”
柳正的忍耐要到极限,他又一刀扎进她的腰部,并且在原位置拧了一圈,这种痛苦彻底让苏闻喊出了声。
“犟啊!你倒是继续犟啊!我看看还有谁来救你!”
苏闻痛的流泪,她不停地看着宋延河,祈祷着他能回头看一眼,可是,无论她怎么叫,宋延河都不肯回头。
他真的不要她了。
没有一刻,像此刻这样恐慌。
苏闻觉得自己的心登时空了一大半,怎么填都填不满。
这样的感觉好痛苦,好难受,她想哭,但是眼泪都眼角却流不下来。
宋延河,你当真就如此绝情吗?
苏闻默默的闭上眼睛,喉咙哽咽。
柳正继续逼问:“说,云雨合欢术的心法是什么,说啊!”
看苏闻一副了无生意的死样,柳正气不打一处来,拔出匕首准备对着她的腿再来一刀。
“你说不说?!”
柳正举起匕首,正要捅下去,一道凌厉的剑气扑面而来。
“不要——”
噗……
血,如注般喷涌到柳正脸上,他的匕首,正被人死死握住,且挡在了那致命一剑的跟前。
苏闻感知到周围的气息有些微妙,缓慢的睁开眼,竟发现,一张俏脸近在咫尺。
“祖…祖爷爷。”
竟是扶柳。
“扶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