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为什么哭的,是为了掌柜的轻蔑还是为了自己的新衣裳被人占了,还是——
忽然很讨厌这里,撒开腿跑,没有命地跑着,十五的子夜,月亮好亮,亮的像一面镜子,这么明亮,为什么她还是看不见方向。
穿到这里十来天,第一次戚小梦感觉空虚寂寞冷,没了方向一般的。
随眼看见一块石头便坐上,眼泪稀里哗啦掉下来。
小巧的唇瓣开始噼里啪啦的说自己的孤独无措,说自己对现代的想念,对着天说,对着月亮说,对着星星说,对着一切不可能给她答案的物象说。
说了许多憋屈的无助的话,然后又笑了。笑的凄凉,笑的清苦。抱着自己小小的瘦弱的肩膀在寒凉的初春的夜气里颤抖。
到后来,她似乎终于清醒了,质问再多,也得不到答案,也改变不了现实——她来到了异世,一个人,这个世界上,只有她自己。
真的只有她自己。
青墨长袖飘飞,静静的负手而立,看着坐在镇子口界石上的女人,仰头对着天空念念有词,又哭有笑。
又看着她慢慢的从界石上滑落到地上,趴在石头上细碎的哭。
一个人类女孩的哭,他还从来没有注意过。
有点像唱歌,哼哼唧唧抑扬顿挫的,那么悲伤似的,那么沉烈,絮絮叨叨的不肯停止。
青墨看得仔细,看得认真,半眯的眸子幽光滚动,蹙眉思量很久,不能理解。就为了几件衣服给了别人。
傻丫头终究是小孩子般的思维。
戚小梦最后趴在石头上不出声了,哭累了睡着,风儿轻轻扇着她肩背上的长发和半袖的披肩。
小小的那么点儿的瘦小身子骨,像朵凋零的小花。
?男人的一双长腿踱步一般的走得缓慢,薄唇抿得很紧。踱到戚小梦身边,犹豫下,弯腰抱起她。
这么一把弱不禁风的小骨头抱在怀里,飘轻。可是这傻丫头身体怎么像小火炉一样的热度,好像她体内燃着一盆火,把她圆圆的肉乎乎的脸蛋都烤的通红。
青墨自打修成妖体,能化人之后没有生过病,不知道人类生病的概念。
此时有点无措。眉宇皱成川字,打量怀里躺的不太安稳的傻丫头。
他是第一次抱人类的女人,仔细的说是第一次抱女人。
????站在那,白袍挺括的身影,有点不自然。一只腿踩在界石上擎着她的身子,腾出一只手为她拂去额头上的汗,额头热得很厉害。
青墨眉目沉了一下,弯腰,俯头,俊美的脸和她昏睡的脸相对,将嘴唇的温度贴在她的额头上,烫。
额上青筋跳了几跳,人类的凡体肉胎即使有千年灵丹护身也免不了染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