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雁南看着二人,面色阴沉,气鼓鼓地打开保温盖,头埋到碗里,自己大快朵颐。
离开白水不足两周,顾春来却觉得过去两年那么久。
景城现在还很暖,白天亮,晚上更亮,到处都吵,是十足的不夜天。每天收工后,空气中总充满着烧烤和麦芽的香味儿,仿佛经历了白日漫长的消耗,真正的生活才刚刚开始。毕业后,顾春来就很少晚上出门,即便有演出,也是结束后直接回家,像个顾家顾老婆的居家好男人。可白雁南不爱独处,不爱独自吃饭,录制结束后不肯放他走,非得拽着他和几个助理,一起走街串巷,寻觅晚餐或宵夜。
顾春来不好推脱,也懒得推脱。白雁南一直都很有主意,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他也觉得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浪费口舌、浪费时间,就随对方去。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顾春来仍不太习惯。每次沐浴在喧嚣深夜里,他总会想起一个人,想那个人的笑,想对方的豪言壮语,想微醺时那飞扬的眼角里藏着百转千回的绵绵蜜意。
想没有那个人的时光有多寂寞。
尤其当白雁在右边时,顾春来总忍不住侧过头,想象他们之间还有一个人。
之前明明不是这样。
他们刚分开过,距离万水千山,忙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导致中间有好几天都没联系。可这一回,顾春来知道自己依旧很忙,片场的肖若飞更不可能不忙,可是,一旦空下来,他眼睛离不开微信,总忍不住点开和“花蝴蝶”的聊天记录,因为肖若飞早就留给他不止99句话,等他一一细读。不知不觉,他可能要回个一两百条,如果刚好遇到肖若飞也空,他根本不肯放过手机。
但今天白天,他们之间的红底数字仿佛失灵。早晨联系后,顾春来再没等到肖若飞的消息。每次休息,每回移动,无论聊天记录里是多少遍他留下的“你还好不好”,肖若飞都不再有回应。他心里七上八下,前所未有地着慌,拍照时甚至拿不稳轻飘飘的羽毛。
拍完最后一套图,刚刚好下午六点钟。他们近期宣传任务告一段落,而顾春来一刻都不愿多待,第一次驳了白雁南的约饭。
他恨不得下一秒就看到肖若飞。
但他怎么也想不到,舟车劳顿,回到肖若飞身边,等待自己的是这幅光景。他日思夜想的人病得双唇泛白,脸通红,呼吸如风箱,梦中都不得安宁。
现在对方能吃掉半碗面,已是莫大的欣慰。
吃完饭,已经是凌晨十二点过半。肖若飞睡意再次袭来,刷完牙漱了口,再次睡去。
顾春来打算送白雁南回旅馆。他意识到自己早些时候太冲动,驳了对方的晚饭要约。但对方问清情况,特地送自己回来,还在自己打饭时帮忙照看肖若飞,他不知如何谢对方才好。
走出房间,关上门,他只能用最直白但方式讲:“谢
谢你今天特地愿意送我回来。”
白雁南摆了摆手,对顾春来说:“我本来也打算跟若飞谈点事情,面对面可能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