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不情愿”,肖若飞好看的手指还是捏住缎带,轻轻向两侧一扯,紧缚的蝴蝶结水一般洒在桌面上。见顾春来没动,他笑意更浓,拿起细长的盒子,掀开盖,从里面取出一支嫣红的玫瑰,还有一枚卡片,递给顾春来。
顾春来死死咬着嘴唇,接过卡片,上面赫然一行熟悉的手写字体。字体的主人曾默默在台下看他每一部戏,陪他走过荒芜的岁月,从一无所知一无所有,到现在自信地站在舞台上。
这个人,是他最忠实的戏迷——
“顾春来,祝贺你顺利杀青。”
这一回,那个人终于署了名字。
肖若飞。
原来,在自己的人生中,他一刻不曾离席。
顾春来记得,和肖若飞相遇的那天,象征中国电影百年的大槐树又粗又高,枝叶茂盛,天都糊上一层薄薄的绿色。可所有穿过树间的阳光都撒在他身上,光斑有圆形有方形,有的像云,有的像暴雨后倒影彩虹的水洼,投在他背上那一块,像翅膀。顾春来觉得这个人一定特别快乐,是能吸引太阳的人,靠太近会化掉,会烧干,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碰。那天好热,树下好多人,卖冰水和雪糕的比比皆是,可肖若飞偏偏在顾春来看他的那个瞬间,转过了头。
这个人是不灭的灯塔,是启明星,是漫漫长夜尽头的第一抹太阳,是闪电,带着令寒夜艳羡的热度,光彩夺目,击中他的心脏。
“谢谢,谢谢你这么多年对我
的支持和鼓励,你、你是我记住的第一位戏迷,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想多塔亲口说谢谢。今天就让我把这两个字说出口吧。”顾春来攥着那朵玫瑰,冲肖若飞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你。”
在天上飘了这么久,顾春来感觉,双脚终于碰到了地面。
顾春来抬起头,眼角没有一丝泪,笑着递给肖若飞一张尺寸和颜色都一样的卡片。卡片上写着感谢,写着爱慕,还有墨渍晕开的痕迹。
肖若飞翻过卡片,见后面还写着一行小字,六个英文字母——
frseje。
他脸上笑意更浓:“那个密码,你解开了?”
“对,”顾春来得意地扬起下巴,“这是我给你的回复。”
肖若飞一眼就看透。这个加密方式,和《心房》中一模一样,只不过密匙换作了“ruofei”,明文是——
da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