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俞还房间的门打开了,脸色沉沉抱着一条薄毯出来扔给冯究望,扔完立刻转身要走却被冯究望拉住衣角。
“我又说错话了,我好像总是说错话。”那些阴影笼罩在冯究望的脸上,只有一丁点光亮照在眼睛,“老师教教我怎么才能说对的话好不好?”
俞还愣了愣,想到冯究望的家庭状况,抿住嘴巴小声说:“我不会教。”
冯究望更紧地拽住他,平日里冷漠的眼眸里多了几分落寞,仿若幼犬。
俞还近一步解释道:“我不会……我是说我教不好,我连自己的事都处理不好。”他话里面透露太多的真心实意,“你的说话方式的确有点问题,我、老师也有一部分责任,关于我的私事,我真的希望你不要再提,也不要拿这个打趣我。”
“可我不是什么事都和你说了吗?只要是你问的我都说了。”
俞还又无言了,喉结滚动一下。
那是不一样的,这两者截然不同。踏在地毯上的脚犯了凉,不自觉又在蜷缩脚趾,俞还低头思索,错过冯究望抬头那近乎深沉的一眼。
白乎乎一团的小羊羔还在颤巍巍抖着耳朵纠结,体型庞大的狼已经尾随到他身后,盖下黑漆漆的阴影。
他却只当是夜色。
冯究望忽然松开手,非常轻易地,“那还是算了,老师晚安。”
俞还抬起头打量他,用那种无害又充满惊吓的目光打量他,迟疑道:“……那晚安。”
等到那扇门再次关闭,冯究望脸上那副委屈相彻底消失,手指在柔软的毛毯间摩挲,被子上有暖绒绒的触感,像阳光下的甘草、麦粒,散发出淡淡清香。
是俞还身上的味道。
那个人身上特有的香气。
这次没等多久关闭的门忽然再次打开,这次连冯究望都猝不及防,没把危险的神色收敛干净,俞还忽然颠颠颠跑到自己面前。
二十七岁的男人,早脱离了活泼可爱的范畴,不应该再用幼嫩来形容。
可是俞还啊,是偷偷在被子里滚了一圈吗,头发乱糟糟的,睡衣还扣错扣子,匆忙间跑出来,那双眼睛看他像是在瞪他。
“我想有些话还是不要等到明天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