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巧的是光头男居然真被闹钟砸了一记,砸在额头上,大概起了点痛感,他伸手摸了下,摸到渗出来的血迹。
“他妈的!”
原本笑呵呵跟弥勒佛似的面孔一下子变得狰狞,他扔了烟头三两步就直冲到床前,一把从后面揪住陈佳敏的头发。
“臭婊子,敢跟我闹,也不看看你眼前站的什么人?”
陈佳敏身子被迫往后弓,与站在床前的男人对视,甩着肩膀想挣扎,可越挣扎头皮被拽得越紧,眼尖都被吊了起来,面容也跟着一起狰狞。
光头男却脱开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脸蛋,“老子看得上你是给你面子,还真把自己当什么高尚人?我呸,也不想想老子好吃好喝供着你,又是买包又是带你出去玩,还他妈出钱出力给你那植物人爹看病,你以为老子图你什么?”
他改而拧陈佳敏的脸蛋,“你倒好,吊着我给我玩谷欠拒还迎那一套,你当我高志强什么人,凯子?冤大头?还是你们学校那些男学生?”
光头男一声骂过一声,一声比一声难听,最后大概是自己也骂到了气头上,扯过头发一下甩过去,陈佳敏就跟条破絮似的趴倒在床上,半截露出来,脸埋在被子里,浑身抖个不停,渐渐有哭声出来。
“晦气娘们儿!”
他吸着拖鞋踢踏踢踏又走回浴室,很快套好衣服出来,从钱夹里掏了一沓钱扔她身上。
“往后给我识趣一点,随叫随到,不然当心老子一个不高兴把你这些东西全给兜到…去,到时候给你那帮…也看看,平日里装得人模人样的女大…是个什么东西!”
高志强说完夹了钱夹出门,把门撞上。
起初屋里还有一点哭声,渐渐哭声停息,再也没有一丝动静。
窗外有晨曦已经越过屋顶,一路缓慢沿袭,原本暗沉的内景被一点点照亮,发黄的沙发,发霉的墙体,地上到处扔着衣服,鞋子和刚被砸碎的东西。
一片狼藉之余,像是一个葬人的乱坟岗。
也不知过了多久,趴床上的人终于动了动,她撑着手臂起身,一张张百元大钞从布满淤青的肩背上滚落下来。
陈佳敏动作缓慢,直至从床上坐起来,捞了件衣服勉强蔽体,光着脚踩着满地碎片走进浴室。
浴室里也是乱糟糟一片,纸巾毛巾和洗漱用品丢得到处都是。
唯镜子上还算干净,里面一张蜡白面孔,眼眸猩红,还有未干的泪渍,
陈佳敏伸手摸了摸刚被高志强拧过的脸蛋,大眼,高鼻梁,尖下巴,是时下最流行的美人模样。
她咬着牙往上扯了下嘴角,泪痕未干,眸光却似一点点变凉。
……
梁桢第二天早上起来,居然奇迹般退烧了。
钟聿非要说是他的功劳,是他昨晚用体温给她驱散了病毒和病魔。
梁桢也懒得跟他争辩。
吃早饭的时候豆豆一直黏着钟聿,大概是因为他有半个月不回来了,孩子的思念总是最直接的。
“爸爸,你下回再要出差,能不能把豆豆和妈妈都带上?”
钟聿看了眼梁桢,梁桢正在喝豆奶,似乎并没任何表情。
“好啊,下次带你跟你妈一起出去。”
那天钟聿非要亲自送豆豆去幼儿园,美其名曰最近太忙了,要多增加一点陪孩子的时间,梁桢也不反对。
她将父子俩送到楼下,给豆豆背上小书包。
“妈妈再见!”
梁桢笑了笑,“再见!”
等豆豆上车后钟聿蹭到梁桢边上,她见他表情异样,问:“还有事?”
“要不月底找时间带豆豆出去玩一趟吧。”
“这个月底?”
“对。”
“你公司没事?”
钟聿蹙了下眉,“公司怎么可能没事,但少我一个也照样转,之前不答应过豆豆要带他去看海豚的吗,也不能老欠着儿子。”
他是提过几次要带豆豆旅游。
梁桢下意识将手盖在小腹上,“你刚接手集团那边的事,等你空一点再打算吧。”
钟聿还想说什么,梁桢拢了下衣服,“有点冷,我先上去,路上开车小心。”
……
钟聿把豆豆送去幼儿园,开车去公司路上接到吴恙的电话。
“刚把石头的验伤报告发给你了,你看看?”
大清早听到这事儿钟聿心烦,“怎么,他还打算告我?”
“告是不可能,但说实话伤得还挺严重的,人还住医院里呢,要不今天抽个时间咱俩一起过去看看?”
钟聿嗤了声,“要去你去,我不去!”
“别啊,好歹也这么多年兄弟了,为了个女人至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