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哥咬了咬牙关,皱眉伸手,拍了陆宇后脑勺一下,男子汉气概遇强变强,很家长、很父兄地训斥:“别胡说。”如果他声音不是这么温柔低沉,倒像是训斥自家不听话的小孩儿。
“那个,你们慢慢谈,我不打搅,呵呵。”
张经理整顿表情,立马站起来,把场地借给陆宇三人使用,自顾自暗暗惊叹感慨着走出去,心道:长见识了,长见识了……
茶室门再次被关紧。
陈先生独自面对一对相亲相爱、形貌俊气的男同志恋人,不禁更为窘迫,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牙道:“你们当真要买?我这个不是假货,很贵,后面,包里还连着其它东西。”
陆宇挑挑眉,云淡风轻,偏又不显得轻浮地说:“钱不是问题,我现在很满意,你出价,咱们好商量,如果真的交易,那么,我直接转账付钱到你账号。”
陈先生听到这里,神态沉静下来,凝神看着他,深深吸一口气,点头道:“行,你先看看吧。”
这么说着,就把手中的那根粗大晶莹放到茶几上,然后伸手从提包里掏出“哗啦啦”一阵叮咚悦耳的锁链和玉环。
——无耻!
小黑哥面庞沉沉,看到这里,刚强的面庞红得简直像染上去的,他自己都感觉到面庞发烫太厉害了,才后知后觉地运转内气平复心情和气血,迅速恢复下来,直接就想起身。
但是,他转念想起这是陆宇感应到的,必定有奇异之处,也就忍着,等陆宇买下来再说其它。
而陆宇,则在扫过这精致到极点、纯粹得不可思议的性器工具后,微微地蹙起眉头,忽然轻声说:“我刚才看到,你包里,似乎还有其它东西,拿出来给我瞧瞧?”
因为直到此时,他才确定,让他产生感应的,固然有这晶莹物事在内,但大头戏却不在这晶莹物事上面,而是还留在那个提包里!到底是什么东西,竟引起他灵魂深处般的感应?仅仅只是他遍寻不着的、可以修身养人增加功力的“玉气”么?
陈先生没有怀疑,低头又把包内的东西拿出来,说:“你是说这个?这个原本是盛放这些东西的玉盒,只是,到我手里的时候就坏了近一半儿,不能在盛放下。”
——就是这个玉盒!
陆宇眼眸净澈无波,暗地里却怦然心动:这个玉盒有猫腻……有宝物!
他皱皱眉,呵呵笑了笑,转而平平淡淡地收回目光:“原来是个盒子。”全然不在意地凝眸再看茶几上的假物事,伸手拿起,优雅从容地把玩查看。
那物事,原本在陈先生看来,应是下流不堪的东西,哪怕他学识渊博,眼力超群,知道是实打实的老古董,也从来没有拿出来欣赏把玩过。
但是现在,那惟妙惟肖、狰狞凶恶的男性物事玉器,在陆宇骨节分明、匀称干净的手中自然而然地把持和检查,丝毫没有淫秽之色,反而显出“出淤泥而不染”“濯濯而清清”的意味。
陆宇轻轻放下那根假物事,转头向沉稳默然、略有不愉的小黑哥温存轻笑,笑得小黑哥凝眸瞪他一眼,似乎又说他:胡闹。
他又笑了笑,才回头说:“挺好,我想买下来,陈先生,您出个价吧。”
陈先生稍稍松了口气,紧接着又提起心来:他们看着不是普通人,能来玉器行玩,肯定是有钱的,应该买的起吧……尤其这个俊小伙,必定是大族出身……
他沉吟了一下,低声说:“这个东西,肯定值一百多万,我只要八十万,一口价,你看,行不行吧。”
他说得好像你买不买都无所谓的模样,暗地里却揪紧了心神——他早就走过好几个地方,大大小小的玉器行,愿意买的不少,但是没有一个愿意高价收的,最高的一个也只出价十五万。
果然,陆宇立即皱起眉头,旁边的小黑哥也心有灵犀般配合他显得不悦——这一对儿,做奸商估计也能发财。
陈先生一看,没办法,不等陆宇说话,压着心跳又道:“这个价,不贵,其实,我的底线可以稍微低一点,但是我……实话说,也不怕你们笑话,我是个喜好研究历史和古董的,自年轻时候就翻书看典故,学知识,活到现在,有些别人比不上的本事和能耐,本来也算积累了一些家底。”
他说着,面上掩不住一阵悲痛而恨铁不成钢的颓废,“但是,我儿子不知什么时候染上毒瘾,偷偷吸毒,还借了高利贷,被人追着砍成重伤,我老婆急得哭天喊地,家都不成样了,我也没办法,其它能卖的都卖光了,只剩下这个见不得人的,我还得拖着一张老脸出来找买主。”
说着,他长长叹了口气,心头的压抑说出来,微微轻松了些,又道,“我说这些,不是骗你们同情,也没有必须低价卖给你们的意思,只是要说,我的出价已经很实在,没有贪心多要,我没那个想赚钱的功夫了。你们别跟我多砍价,我虽然业余,但也在古董圈儿里混了三十来年,我有自己的能耐依仗,我敢跟你们打包票发毒誓,这东西,就算机器上都验不出真假,可它材质就是个宝,是宝。”
话里话外,也不无“世人有眼不识金镶玉“的无奈。
陆宇和小黑哥不吱声。
小黑哥心想:你的确有点见识,知道这是宝,要不然,陆宇怎么会有感应?
陆宇则眼眸清澈地看了陈先生一会儿,终于轻声说:“你说的是真话,我能听出来,这样吧,你也看到了,我和我爱人,都是住酒店后出来玩儿的,只有他背着一个小包,不好装这些,我直转给你八十万,你把你的小包还有,这个盒子,一起直接交给我,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