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陆宇现在回到从前,而他的上辈子中,根本不与我相识,我死了,后来青铜酒樽被他得到,他不知道这是我带出来的东西,所以现在还在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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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毅被推进手术室后,周围的医生护士都严阵以待,个个谨慎小心万分。
他却阻止麻醉师要给他打麻醉针的动作,先要过手机,给林勇打了个电话,断断续续的声音十分低微艰难,大意是:我被阿宇枪击了,你带人去暗中保护他,别让老爷子害他……
林勇骇了一大跳,魂儿都飞了,但听他无力喘息的声音,哪敢多问什么,提心吊胆地应了声“是”,等郑毅挂上电话,他脸色难看地从椅背上抓起外套就往外冲,一面冲一面给阿海打电话吼:“你他妈怎么保护二少的?!”
郑毅挂断电话,向麻醉师点头示意,然后眼眸漠然黑亮地淡淡地笑:“老子先睡一觉,你们都小心点。”
主刀医生心理素质过硬,连忙稳稳平平地答应:“郑二少放心。”
郑毅随着麻醉剂的药效而逐渐昏睡过去,昏睡前,脑中混乱一片,但有一个念头是清晰的:这次出国这么久,就想起来那么一点儿梦境,阿宇面无表情的模样也是挺好看的,这回重伤麻醉,会做梦再记起来点儿不?无论我记不记得起来,都绝不能让阿宇知道,他可真是狠呐,我连一根手指头都舍不得碰他,他却说开枪就开枪了,痛死老子了……
然后便是沉沉昏睡,药物强制的昏睡中大脑仿若静止,哪有什么梦境?
他上次回忆起来的,也只是在梦里最初和陆宇见面的情形。那是在星航娱乐公司,他在看画报休息,旁边是对他大献殷勤的女编剧刘昭昭,刘昭昭笑语嫣然,他则爱理不理。
陆宇跟着许秧走过来,挺拔的个头已经发育很显成熟,双手提着小医务包,不语不笑,神色沉然,不是安静而稳重的沉着,而是一种压抑而阴冷的孤僻。
但那样的陆宇,一双漆黑的眼睛却净澈幽深,像是水玉般亮晶晶的,总是盯着他看。
他那时候正对漂亮男孩有点似是而非的小兴致,陆宇长得够俊俏,又有许秧的一分面子在,他便没对之发脾气,只在被陆宇盯看时突然回头,气势逼人地看着他,勾着嘴角,似有若无地戏谑着痞笑。
陆宇被他当场逮到目光,也会局促,会装作若无其事地转过头,神情隐约不屑地谁都不理。
那样分明孤僻十足的沉寂模样,本应该显得自卑才对啊,可陆宇偏偏显得那么吊气和傲性,真不知道他的傲性那个时候来自哪里,好像天生就是这么个人,让人想要将他征服……或者被他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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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宇迟到,站在后门口,面带歉意地看向讲台老师。
下午第一堂课是化学,化学老师是个神情严肃的黑框眼镜老头,头发有些花白,看到他站在后门口也没理睬,自顾自情绪或激昂或平淡地口喷唾沫,把第一排的同学祸害得不轻。
陆宇等了一下,自顾自安静地走到座位上坐下,把老头气得话语一滞,喝道:“出去!”
陆宇没听,端正地坐好,低头冥想功法,暗暗流转内息。
前方的众同学回头,眼光大多怪异无比,像在看一个异类疯子,就连身边对他很温柔的高胖女同学这次也神情古怪,看着他的目光有些探究的意味。
陆宇心头一动,继而眼眸余光一扫,发现沈季明神色难看,陆兆青则是面无表情,登时确定:怎么,网上说我是郑毅男宠,说我是同性恋,并且贴着我和小黑哥牵手照片的事儿……终于被你们知道了?
现在中国的整体电脑网络事业并不算发达,但是在繁花如锦、喧嚣尘上的x市,尤其在这第十三高中附中的重点班级里,少不了有钱有权的人家子弟,这种半大的孩子正是最好奇的年纪,既然有条件,又怎么可能会不接触网络?
事情总是突然而来,有一就有二,一传十,十传百,流言向来比瘟疫还快。
前几天还没事儿,今天上午都还正常如昔,只不过经过一个中午罢了,竟已经闹得教室里人尽皆知了?
他思维如同电闪,抬眼安静地微笑,俊朗阳光的面容干净如同清辉朝雪,起身道:“迟到我很抱歉,并非不尊重老师,只是中午发生了点变故,去了趟医院,耽搁了时间。如果老师坚持让我出去的话,我会离开这里。”
他声音清澈中沉,磁性如同大纲琴弦的轻轻奏鸣,姿态也是雍容自然大方,隐然有高贵的气度,让听来闲言碎语的大多数同学不自禁地把那些“流言据说”当成了“流言而已”,继而转头去看化学老师,满脸的热闹兴致。
化学老师本来是占着理由的,但此时与陆宇一比,竟显得有些上蹿下跳的无理取闹模样,不禁下不来台,阴沉着脸坚持着低吼:“我说,你给我出去!你这种经常迟到的‘异类’学生,我是最看不惯的!”
陆宇心下了然,化学老师也是知道的。
他不愿与人发起什么无谓的争执,微笑着向教室同学点了点头,转身走出时,双手习惯地插在裤兜,挺拔笔直的身形如同山间漫步,稳重而安宁,硬朗而温雅。
成熟的气度与稍显稚气的俊脸产生巨大的冲突差距,然而这种冲突差距,在视觉看来却偏生化作一种反差相乘的诱惑,有种带着神秘味儿的独特少男魅力。
不少同学开始星星眼:这么男人味的帅哥,会是同性恋?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