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他已经抬起头，直勾勾盯着楚圭伸过来的那只手。他的神情淡得趋近于没有，目光近似于空洞，可站在他身边的沈笙却能从他绷紧的身体上感受到他此时的负面情绪。
他不由得担心地转过头去问道：“怎么了？”
为他整理好领带的手一顿，自然地收了回来。
“好吵——好吵——好烦——”顾艾一字一句地开口，在沈笙开口的瞬间，他的情绪一瞬间便将那张白纸染开，“好吵……”顾艾捂着耳朵，眉头拧成一团，眉间满是燥郁。
怎么看起来又有发病的征兆？心中已经开始后悔将他邀请过来，沈笙十分担忧，也顾不上楚圭还站在旁边，立即便将脸探过去，低声问道：“怎么了？你还好吗？需不需要到旁边休息一下？药带了吗？”
不得不说他这一连串发问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顾艾的焦躁，他愣愣地点了点头，捂着耳朵的手也不自觉地放下，轻声道：“带了。”
“现在需要吃吗？”沈笙其实不知道他的药是在什么时候服用的，又怕他情绪不稳定，当即抓住顾艾的手，转头就对楚圭道：“楚总，他好像有点不舒服，您先慢慢视察，我先带他去吃药了。”他话说得急，甚至没等楚圭回答，便拉着顾艾走了。
“……”原本还表现得相当随意的楚圭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忽而将脸上的所有情绪收起，半晌才将秘书招到身边，冷声道：“小石，走了。”
把人带到办公室里，又给他倒了杯水，沈笙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把顾艾安置在这里。正坐在位子上乖乖吃药的人显然平静多了，端着纸杯，好奇的目光在房间里游来游去。
“你待会就在这里，等表演开始我再叫你好不好？”沈笙开始苦口婆心地劝他。他还有些事情要去做，可没办法带着一个病人到处走动。
看起来顾艾不太情愿，只是看着他一言不发，摆明了就是不想同意。沈笙无法，想来想去，唯独有一个方法能用。他拉起顾艾，让他在自己平时办公的位置上坐下，打开电脑调出几个视频。
“这是什么？”顾艾睁大眼睛，忽然放下水杯，整个人快扑到电脑里去似的身体前倾。他已经敏感地捕捉到了从音响里流出的声音。
实在有点太羞耻了。沈笙完全不敢看那些视频，“这是我们视频会议时的录像。”他深呼吸一口气，“这些给你看，你乖乖待在这里好吗？”语气简直就像哄小朋友似的。
坐在他位子上的那家伙正着迷地盯着屏幕，显然已经被正在视频里汇报工作的沈笙吸引住了。
这样一来，顾艾便不再拒绝这个提议，只是在沈笙离开时颇有些留恋地看着他的背影。能听声音虽然好，可他还是更希望能跟随在真人身边。
不过这样也很好——待会，想办法把这些珍贵的、值得收藏的宝物带走吧。
解决了麻烦，再次回到表演现场，最后再去各个地方确认了一遍事情没有出现任何不对劲，悬在沈笙心中的大石终于慢慢落地了。现场的音响设备调节完成，部分摄像机已经开始工作，服装都已经正确地分发到每个练习生手中，今天来当评委的公司高层与导师们也都开始缓慢入座。
最后，还得去看看练习生们准备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