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礼见她口是心非,桃花眼弯成月牙儿,“阿芙你在关心我?”
宋晚清确实是关心,可也只是出于正常的关心,并无他意,不想萧承礼却是给他三分颜色便开起了染坊。
他笑得肆意,“阿芙,你真好,那我去了啊。”
......
一行人在山道上缓慢走着,前头的山路越来越窄,再加上下雨路滑,需要车夫相当谨慎才行。
纳兰峥找的车夫自然是活计极好的,可耐不住他给宋晚清准备的马车舒适宽敞,因此,在窄小的山道上行进艰难。
此时,宋晚清在车里头假寐,突然车身一阵急速晃动,随后停了下来。
她被惊醒,问道:“发生了何事?”
车夫下车查看,发现事情有些棘手,“小姐,路太滑,马车刹不住脚,走偏了,您坐稳些,小的现在拉上来。”
然而,没过一会儿,马车继续侧滑,这次比刚才的更快,宋晚清急忙扶住车壁。
巧儿及时跳出去准备帮忙,然而,她才出去,就大声喊起来,“小姐你快下来!”
宋晚清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她反应迅速,起身也准备跳出去。这时车厢突然一阵剧烈晃动,倾斜严重,她整个人也被撞倒在车壁上。
正要爬起身时,外面又有人喊道:“你别动!”
是萧承礼的声音,他适才远远跟在马车后面,见情况不妙,上前来查看,竟唬了一跳。宋晚清的马车堪堪卡在斜坡凸起的一块石头上,那石头已有松动迹象,随时都要掉落下去,见马车还在晃动,他赶紧阻止宋晚清莫乱动。
他迅速脱下蓑衣,让车夫与周平制住马,他从车后绕过斜坡,来到马车另一边,脚下踩着凸起的石块,一只手拉着滕蔓稳住身子,另一只手伸出去,“阿芙,你现在出来,慢一些。”
宋晚清慢慢爬出车厢,才探出头,便看见马车挂在斜坡上,吓得腿都软了,趴在那里不敢动。又见萧承礼攀着石壁,向她伸手过来,“阿芙,你莫怕,把手给我。”
不知为何,见到他,宋晚清恐慌的心莫名安定下来,她将手递给他。
萧承礼细细指引,“你缓缓向前移动......对......就是这样......好......再往前一些......现在跳下来,我接住你。”
宋晚清根据他的指引,爬到车沿,毫不犹豫跳下,被他伸手迅速接住,然后脚尖用力一点,抱着她跳上路边。
就在他们上来的顷刻间,马车又向下滑落一大截,车轮卡住的那块石头显然已经摇摇欲坠。
其他人一阵惊呼后怕,巧儿赶紧上前询问,“小姐,你可有受伤?”
宋晚清愣愣的摇头,她也被这样的情况惊吓到了,甚至都没有察觉自己还在萧承礼怀中。直到纳兰峥也过来询问,她才回过神来,挣开他,由衷的感谢道:“这次多谢萧公子相救。”
萧承礼此刻已经全身被淋湿,尽管如此,却不显狼狈,他坏笑:“阿芙,两次了啊,你想好要怎么谢我了吗?”他眼神不怀好意,又接着说道:“你上次提议的那个谢礼就挺好的,你好好考虑一下。”
他指的是桃花岛那次宋晚清说的以身相许之事。
上一刻还在为之感动的宋晚清,见他又开始不正经起来,不想理他,转身跟着巧儿去后头的马车换衣裳去了。
纳兰峥此时也对萧承礼拱手作揖,“今日多谢萧公子出手相救,如若不然......”
萧承礼打断他,“我救我媳妇儿,与你无关。”
“……”
“总归多谢你,至少......没让我损失合作伙伴。”
......
几人稍作整顿,便又继续前行,雨天耽搁了脚程,因此,行至天黑时也还没到达下一个驿站,便就近寻了间破庙歇息。
宋晚清与巧儿围坐在火堆旁边烘烤衣裳,纳兰峥在整理被打湿的书册,而萧承礼则笔直的站在门口,不知在想些什么。
萧承礼今儿一整日都在雨中行路,之后为了救她已将全身衣裳淋湿,他出门匆忙没带换洗的,这会儿仍旧将湿哒哒的衣裳穿在身上。
宋晚清于心不忍,她起身走过去,问他:“你在看什么?”
萧承礼回头,瞬间又带上笑意,“在看这雨估计什么时候停。”
“你身上衣裳都湿了,进去烤烤火吧?”
他见她态度温和,语气关切,便凑近几分,低声说道:“阿芙,你又关心我了,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了啊,那个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宋晚清白了他一眼,“爱烤不烤,随你便。”说完转身进门。
萧承礼拉住她,“别呀......我烤,湿衣裳穿着怪难受呢。”
他就势要脱衣袍,却被宋晚清眼疾手快止住,“你这是要作甚?”
“烘衣裳啊?”
“你怎的在女子面前随意脱衣裳?色胚子!”
“......”
萧承礼觉得冤枉,他看了看她与巧儿正架在火堆旁烘烤的衣裳,难道不是要脱下来烘干么?再说了,他平日在军营里也常常打赤膊,并不觉得有何不妥,更何况他还穿着长裤呢。
见她害羞,他勾唇一笑,“我可没随意,我就只在你面前脱。再说,你不以身相许就罢了,难道还不肯帮我烘烤衣裳么?”
“......”
宋晚清想起白日他淋着雨攀在斜坡上的模样,心软了几分,好吧,萧狗蛋,这次就依你。
另一边,纳兰峥见两人互动熟稔自然,眼底神色晦暗不明,他细细将书册摊开放在风口处,随后从包袱里取出一个小瓶,走到宋晚清面前递过去,“你今儿淋了雨,一会儿用这个兑热水喝了,防止着凉惹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