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丸,你哭得真丑。”
她却怎么也想不到,十年后,还是那双桃花眼,可那薄唇吐出的却是另一番灼人的情话。
宋晚清也说不清此刻内心是何滋味。
见她迟迟不说话,萧承礼以为她不满意这个答案,着急起来,“阿丸,我这一时半会儿确实想不到喜欢你什么,要不,你宽限我两日,我回去仔细想想好不好?我一定想出一百条喜欢你的理由。”
宋晚清笑了,“萧承礼,你别闹了,我是真不想嫁你,咱们好好退亲不行么?”
“不行!”
萧承礼循循善诱,“阿丸,你不知道,梦里头咱们的孩子长得贼好看贼可爱啦,你就不想见见他们?”
“怎么见?”
萧承礼看着她,眨巴眨巴眼睛,意思很明显,咱俩成亲后生崽子不就能见了么?
宋晚清觉得,所谓近墨者黑,古人诚不欺她,与萧承礼待久了,她也变得脸皮厚了。听见这样的话,竟然还能脸不红心不跳的问他‘怎么见’,读懂他眼神之后,也能心平气和的给他翻白眼。
不过,她这个白眼在萧承礼看来,可爱极了。
他笑得不怀好意,“阿丸,好不好?”
“萧承礼,天色不早了,你早些回吧,我也要回去了。”
唉,他媳妇儿怎的就这么难讨好呢?萧承礼有些气馁,“阿丸,你到底要怎样才愿意?”
宋晚清头也不回,“怎样都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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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丰茶楼。
六角嵌银镂空漆花香炉里,上好的沉香青烟屡屡,貌美小茶娘跪坐在蒲团上,煮水泡茶,葱白的手指捏着闻香杯腾空打了个旋儿,倒扣在品茗杯上,一气呵成,姿势优美,又一一将闻香杯分发给客人。
萧承礼欣赏完一番茶艺,拿起闻香杯在鼻下轻嗅,茶是好茶,香气也馥郁高长,可惜他内里满腹心事,没多少闲情来品这佳茗。
“我说,兄弟我都快急死了,你们想到法子了没?”
四皇子李贤淮和驸马杨智是和萧承礼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昨儿收到他的帖子,还以为有重要之事,两人一大早便匆匆赶来这里,杨智甚至连朝食都只来得及吃两个小肉包。
可来了之后才发现,竟是萧承礼为情所困。
“......”
两人不约而同的在内心鄙视他一番,好整以暇的品起茶来。
见他一脸急切,杨智没好气道:“你们都已经定亲了,还怕她跑了不成?择个吉日,娶她进门,届时生米煮成熟饭,她还能耐你何?”
杨智娶的是公主,两人奉皇命结成的夫妻,最初也没什么感情,公主在成亲前有过一个要好的竹马,甚至在嫁给杨智后,仍对其念念不忘。不过,杨智不管三七二十一,扛着人放榻上整日折腾,直折腾得那公主服服帖帖(他自认为的),如今几年过去了,不仅给他生了二男一女,今年又怀上了一个。
因此,依杨智的意思,直接睡服,无论她现在有多烈多不愿,多睡几次,自然就乖了,至于喜欢不喜欢的,都生米煮成熟饭了,还能怎样?不喜欢也得喜欢呐。
他这馊主意,萧承礼不敢苟同,他媳妇儿跟其他女人不一样,她性子烈,吃软不吃硬。若是他敢硬来,她就敢把他给阉了。
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他看向李贤淮。
四皇子李贤淮有一正妃二侧妃和三个妾室,后院人虽多,但向来都是她们争抢着讨好他,他无需费神,因此,对于如何讨女人欢心,还真没什么经验。
他酝酿了半晌,“我觉得女人嘛,还是要哄,不过,具体怎么哄,我也不知道啊。”
“......”
这下轮到萧承礼鄙视他们了,两人老神在在喝茶,还以为腹中有何高见,没想到,屁都没一个。
突然,李贤淮把折扇一收,在手心一打。
“有了,有个人,一定知道怎么哄女人。”
......
兴平街,醉花楼。
萧承礼傻眼,活了二十四年,还是第一次来青楼,面对蜂拥上前热情似火的姑娘们,他浑身上下都不自在,不知所措的左右躲闪。
李贤淮笑他,“堂堂萧小将军在战场上连敌人都不怕,竟怕几个姑娘?”
萧承礼虽然常常在军营听属下将领们说些姑娘家的荤话,可到底军中有规定,不能纵酒色,萧承礼在这方面十分自觉,还真没遇见过这样的场面。
他用扇柄将贴上来的姑娘们一一抵开,痞笑道,“别、别.....小爷我吝啬得很,不会给银钱的,你们看那两位,他们出手阔绰,可宰!”
姑娘们哪里肯离开,就冲他这副神仙玉人的样貌,让她们倒贴也愿意啊。
萧承礼无法,最后还是周平将人赶走才得以解脱。
萧承礼坐在厢房里,整理被抓乱的衣袖,恶狠狠的对李贤淮道:“今儿最好能有法子,否则传出我逛青楼的事,被我家阿丸知道了,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一旁的杨智也心有余悸,他家那小公主可是个泼辣的,若是被她发现了,自己也要吃不了兜着走。今儿他也算是为兄弟上刀山下火海了,自己都感动得不行,因此,对萧承礼的话颇为同仇敌忾。
李贤淮笑了笑,拍拍手,随后门外进来了一溜儿姑娘,环肥燕瘦各种风姿,身姿摇曳,衣衫半露。萧承礼都不知该往何处看,眼神询问李贤淮,“这是何意?”
李贤淮也不满这几位姑娘的着装,“你们下去换身合适的衣裳再过来,爷今儿是来办正事的,并非消遣。”
过了一会儿,几位姑娘换好衣裳进来了,齐整整,站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