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明月愣了一下,明白了过来。
敢情她妈妈今天这么卖力,是打算把今晚的谈生意变成相亲宴吗?
这算盘打得都噼里啪啦响了……
但纪明月现在心思全都放在谢云持那边,一心只打算吃完了今晚的饭,明天就奔赴远城。
说来实在郁闷。
今天因为去不了远城,她打了个电话给谢云持,可一直是关机的状态。
又打了电话给方秘,这次倒是有人接了。
方秘只说,谢云持出差了,今天可能在飞机上,所以没开机。
纪明月都奇了怪了——
谢云持怎么能有那么多差要出?
她现在只能静静等待明天去远城了。
啊,为什么猫猫不能拥有翅膀。
在外奔波忙碌了一天,被祝琴从头到脚地安排了一整遍,纪明月只觉得身心俱疲。
不知道为什么,她隐约间有点明白当初被王母娘娘拦着不让去找牛郎的织女,究竟是什么心情了。
临近傍晚才回到家里,纪明月提着东西、保持着新做的造型,上了楼。
祝琴边去厨房看阿姨准备的菜,边扯着嗓子跟纪明月道,“猫猫,等会儿客人来了之后,我就让纪淮上去叫你,你记得快点下来啊!”
纪明月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走进房间关上了房门。
她瘫在了椅子上,叹了口气。
稍顿,纪明月拉开了旁边带锁的抽屉,从抽屉里小心翼翼地捧出来那个盒子。
昨天跟舒妙出去吃饭,舒妙说:“猫猫,十年前你匆匆忙忙出国的时候,把这个盒子交给了我,跟我说让我扔掉它。那个时候,我看你进了安检口,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这个盒子。”
“其实那个时候我在想,如果你之后谈了恋爱,真的忘记了那段暗恋,我就扔了这个盒子;如果你回国时还是孤身一人,那只能说明,你根本忘不掉他,那我就把这个盒子再转交给你。”
“你看,都十年了。”
可不是吗,都十年了。
她十年前觉得,这个盒子就是她所有的青春记忆,只要把它交给舒妙,什么都能忘得一干二净。
可她这两天在房间里翻箱倒柜,才发现和谢云持有关的回忆,绝不仅仅是这个盒子而已。
从谢云持那里买的“买一送一”的被她做成了标本的玫瑰花瓣,最开始被谢云持批改的物理卷子,毕业前一整个年级拍的、被她单独剪了下来粘成两人合照的毕业照……
林林总总,散布在她房间的所有角落里,可能在书架上某一本书里夹着,可能在橱柜角落里放着,还可能在高中校服的口袋里窝着。
缝补着她生活的所有空隙。
纪明月把这些东西全都找了出来,如珍似宝地放进了盒子里。
正仔仔细细地端详着盒子里的东西,纪明月就听到自己的房门被敲响,又传来纪淮的声音,
“姐,客人来了,老妈让你下楼。”
纪明月应了一声,飞快地把盒子盖好,塞进抽屉。
纪淮转身离开前,还不忘再次转述祝琴的叮嘱,“哦对了,老妈说让你展现出最好的精神面貌,争取给客人留下最好的印象。”
“……”
纪明月一阵无语。
无论怎么说,到底是纪丰的客人,收拾整齐倒也是起码的礼貌。
纪明月踩了一双微跟鞋,沿着楼梯缓缓下楼,走进客厅。
正对着她的长沙发上,纪丰和祝琴面带笑容地坐着,祝琴还在招呼拐角处短沙发上的男人吃水果。
纪丰正跟祝琴介绍着:“这位就是我今天的客人,你叫他小谢就好。”
纪明月只是瞥了一眼,就明白祝琴脸上写的赤.裸裸的是什么——
满意。
200%的满意。
她心中警铃大作。
能让祝琴这般挑剔的人满意……
纪明月先叫了一声:“爸、妈。”
这才转过头,朝着短沙发上的男人微微点了点头,“你好,我是纪……”
“明月”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她抬起头,看了一眼沙发上坐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