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浚一身衣服都还带着尘土,整个人冷得像一柄刀一样,让人分不出他跟绣春刀到底哪个更冷一些,连说话都带着冰碴味道:“奉命而来。”
谭昭立刻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和顺听说是官老爷,吓得连耳房都不待了,跑去厨房灶头烤火,送了碗碟过来,就猫着不出动了。
“瞧你把人小孩吓的。”
屋内烧着炭火,暖意融融的,谭昭有了钱,自然不会亏待自己,这新炭还是他高价买来的,烧的都是钱。
大抵是因为这暖意,白浚眉间的冷意也少了两分:“瞧着,倒是不像你家的仆人。”
……朋友,你这是人身攻击!
“小生不与你计较,来者是客,今夜大年夜,吃杯水酒吧。”
白浚其实很少饮酒,一杯下肚,火辣辣的,倒真驱散了不少寒意,不管是外头的寒冬,还是牙行的案子,都有一些。
“今夜冒昧到访……”
“不,你还是晚点再说吧,至少等小生吃完这顿饭再说,小生总觉得从你嘴巴里说不出什么好差事来。”
白浚半点儿反驳的意思都没有,挑了挑眉,显然是默认了。
“……”就不能让人快快乐乐地迎接新年吗?!
“你庭院里那棵树,就是那棵风水树?”
这人真的三句话不离案子哎,谭昭夹了一筷子鸡肉,点了点头:“不过已经破了,当初没想到会牵扯到这许多,只想着有人要害小生,一怒之下就给弄了。”
“……挺好。”
这干干巴巴的对话,不过酒喝了三圈,谭昭也放松了许多,白浚为人虽然冷硬,却绝不算是坏心肠的人:“你大年夜还在外面当传声筒,家里人都不会挂念吗?”
闻言,白浚肉眼可见地急速降温,直至与外头的冰雪一般,他放下酒杯,道:“高相公,你这饭,可算是吃好了?”
谭昭立刻摇了摇头,坚决表示没有,又插科打诨地说了些玩笑话,气氛才慢慢回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