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昭莞尔:“你怎么知道他没请?这士族人家家里,哪家没养一个两个私人大夫的。”
“嘿嘿,我就是知道!我不仅知道,还知道那李自如被那刘内史关在地下密室里,不吃不喝将人饿着,摆明了是要将人活活熬成真正的刀劳鬼。”
谭昭一下听懂了虞韶的意思:“所以你认为,这背后操控之人是内史刘丹?”
“知我者,祝疏之也。”虞韶伸手拍了拍人肩膀,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我打听过了,这刘丹就是捡了王家人不要的内史之位,他这些年权欲熏心,恐怕是觉得王家人威胁到了他的地位,故而出此下策。”
谭昭非常擅长泼冷水:“你知道王家和刘丹之间,差距多大吗?”
“多大?”
“王家人随便写篇时文,都不用指名道姓,刘丹就基本告别内史之位了。”
虞韶对于人间的规矩一知半解,闻言大惊:“隔壁那两兄弟这么牛?”
不是那两兄弟牛,而是王家的金字招牌和遗留下来的士族影响力,这个年代,皇权的影响力逐年下降,地方拥有兵权的势力开始拥有话语权,最具代表性的就是马文才他爹。
只是太守之位,却手握重兵,这江南一片地方,谁都不敢小觑,连带着马文才的身价也是水涨船高,才养得少年如此走极端。
说实话,谭昭也是经历过三国的人,不过相差两百年不到的时间,士族的面貌却变得他有些不太认识了。当初不管是寒门还是士族,皆有智谋无双之人,他们或许各有其主,却不会丧失斗志。
哪像现在,许多士族沉湎服散,又看不起寒门平民,享受着最顶尖的资源,做着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真正的有识之士反而格格不入,反正有点让人看不懂。
虞韶被科普了一脸,表示完全无法理解:“不是说山下的皇帝翻云覆雨,无人不听其号令吗?”
“这事儿,就要从本朝的第一位帝王开始说起了。”
晋武帝司马炎,是个非常有魄力的人,他一举干了他爹司马昭没干成的事情,分分钟让天下姓了司马,什么曹魏,让他分分钟成为历史。
只是天下这么来的,他睡前就想,万一他的臣子也效仿他司马家怎么办?司马炎睡觉都睡不安稳了,最后他一拍大腿,吸取自己的教训,反正他司马家人多,咱外人不相信,肥水不流外人田,干脆分封诸王。
于是就有了各种姓司马的汝南王、琅琊王、太原王、南阳王等等王,那是推心置腹,半点都不怀疑,还给了独立的政治权力和军权。
就跟现在的家族企业一模一样,这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大家伙儿都是姓司马的,凭什么你当王?不想当皇帝的王不是好司马,家族企业内乱了,天下都乱了,人心不足,士族没防住,自家人还搞分裂,全国人民跟着受苦,还搞得被外族入侵。
如今虽然时局稳定了许多,但也就是相对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