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是老夫的心肝肉,你倒是真敢想!”这人老惦记着他的鹅子,该打。
谭昭失笑,子敬你知不知道自己的地位还不如一只鹅?
“老夫查阅古籍,言这世上有一种草能让人能在梦中得偿所愿,因其作用,故被唤作怀梦草,老夫说得可对?”
“没错。”谭昭立刻就承认了,这香囊里放的确实是怀梦草。
王羲之的声音忽然开始悠远起来:“老夫做了一个梦。”
“梦到了什么?”
“梦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世家公子,风流毓秀,又是文人意气,立志做一番事业,但所谓道阻且长,这一长就长到了现在,他老了,国家却更加荒芜。
不知从几时开始,他也学旁人将一腔斗志寄托于寒食散之上。
现实已然残酷,何不在梦中酣畅一场。
要不是那一场惨烈又真实的梦,他都不记得骑在马上的感觉了。
最后一切的一切,就都化作了不甘。
说来说去,他也不过是个俗人,想要的还没实现,自然就不想死。
“所以,您改变主意了吗?”
瘦削的老人摇了摇头:“如果老夫说没有,你会如何?”
“不会如何,要死的人又不是我。”谭昭说得坦然,况且……那份信上的笔迹已经出卖了你,书圣爸爸。
“但你知道,老夫不得不死。”王羲之想喝酒,但显然他喝的第一口,就发现杯中并不是酒,而是水,当然他也不太在意,润了润唇就接着说下去,“老夫已经老了,子敬他们却还年轻,司马家欺人太甚,终究会有报应的一日。”
“因为司马家逼婚的事情?”谭昭就着夜风,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