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妄为。”顾烈按着额角,摇摇头,“让他小心安危,他直奔危地去,跟他那匹马一个倒霉性子。”
敢情主公您最在意的不是狄小哥擅自调兵,而是他不注意安全?
姜扬把羽扇从腰带里抽出来,摇了摇,遮住脸对地上毡子翻了个白眼,把心里那点惭愧抛去了九霄云外。
有句话叫皇帝不急那什么急,他姜扬八尺男儿,不是那什么,那既然主公不急,他有什么好急的。
顾烈让姜扬写信去说说狄其野,他自己写信去安抚祝北河。
姜扬领命,不知从何感慨道:“主公真不容易。”
“这,何出此言?”顾烈疑惑。
狄其野到底是个身世不明的外来者,姜扬再理解主公,身为家臣忠将,到底是该提醒一二。
姜扬摇着羽扇,笑得很慈祥:“只是狄小哥言行肆意,主公却能体恤他年少。我思及主公当年,日日勤学文武,养父还严苛要求,连幼猫都不许主公收养,半点不得轻松。故生此叹。”
顾烈一愣,挑眉笑道:“你真是越来越慈爱了。难怪颜法古背地里喊你‘姜妈’。”
“主公,我有急事,先行告退。”姜扬一撩袖子,匆匆行完礼跑了,像是急着找谁算账。
幼猫。
顾烈奇怪姜扬怎么忽然说起了那只他都要记不清的小黑猫。
无关大楚的事情,顾烈从不汲汲于心,过去了,就忘了。
被人冷不丁提起,才又从记忆深处想起来。
那真是一只可爱乖巧的黑猫,还没顾烈的手掌大,被人丢弃在谷场,刚刚睁开眼睛,被雨淋湿了毛,张着嘴叫唤,细尖的咪声,过分可怜。
雨越下越大,顾烈趁着暴雨,没有村人注意,偷偷把躲在石头下的黑猫捡了回来,用体温暖了它一晚上,总觉得它挺不过去。
没想到这小猫倒是坚韧,不仅活下来了,还对顾烈十分亲近。顾烈无法在家中养它,一大早就出去,将它安排在一个干燥的树洞里,铺满稻草,又去张罗些剩鱼肉剩米饭喂它,本以为幼猫不会吃食,但它吃得津津有味,不嫌弃顾烈只能给它提供这些,像是知道只有吃饱了才能活下去。
它真的很乖,也很有灵性,平日里不会随意从树洞里跑出来,只有顾烈唤它的时候,才亲热地咪喵叫着,往顾烈身上爬,用粉嫩的舌_头舔顾烈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