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烈果然中计。
“张老说你能沐浴之前,你老实在这待着。”
狄其野故意道:“我一身是汗,主公你也不嫌难闻。”
他素来好洁,昨日刚沐浴过,只是跟着顾烈上瞭望台看柳家降将们出逃,后来还是被顾烈抱回来的,哪里有多脏。而且不知是否是血液异香的影响,他几乎不生体味,更谈不上难闻。
顾烈又不是没有和将士们同吃同住过,根本不怕狄其野的“威胁”,他知道狄其野不能忍脏,于是无所谓道:“你可以换里衣。近日不行军,床褥被子也可每日更换。但沐浴不行。”
狄其野非常想问顾烈,你都做到这份上了,到底是真傻成这样还是装傻啊。
但是这当然是不能问的。
狄其野忽然觉得,谈恋爱能不能让人成长,他现在是不知道,但恋爱前的盲目攻防,斗智斗勇,他是体会到了,感觉像是在一片漆黑的模拟战场上打仗。
不知道战场局势,不知道对方的排兵布阵,也不知道自己的优势在面对对方的时候还算不算优势。
从来不觉得自己在战场上会输的狄其野,生平第一次感到了不确定。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狄其野刻意含糊其辞地感慨:“也不知道到最后,我和你,究竟谁赢谁输。”
顾烈以为他在说沐浴这事,好笑道:“不能是我赢了,你也赢了吗?”
顾烈觉得,就算自己不让狄其野沐浴,那也是为了狄其野的病情着想,到时候狄其野恢复健康,他爱怎么沐浴怎么沐浴,难道自己还多管闲事去将军帐管着他?
狄其野可从来不觉得双方交战会出现两个赢家这种结果,就算是和谈,也有吃亏多的一方和吃亏少的一方,那当然是吃亏少的那一方赢了。
除非两者立场一致,被打的是第三个人,那还有两个赢家的可能。
这之外,就只能是一赢一输。
“哪有这种说法,”狄其野也觉得好笑,“自古交战,只有一个赢家。”
听他把沐浴这事说得这么严重,顾烈都不知该说他什么,于是幽默道:“本王可是擅长水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