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扬朗声念出告知天地山河万民的封表,至此宣布,大楚立国。
群臣又跪,恭贺万岁,恭贺大楚。
顾烈下旨定年号、定都、赐宴。
群臣再跪,谢赐。
那一夜,所有功臣都像是一家人一般共饮笑闹,有人想起一同打仗却没能走到这太平日子的同僚哭了起来,有人想起与燕朝血海深仇破口大骂,有人想着以后终于不用再打仗了喜极而泣,还有人只是带着笑容沉默地喝着酒。
饮宴过后,杯盘狼藉,这些大将军大官人,不少都醉倒在案后打起呼来。
顾烈的酒壶里装的是白水,他清醒地看着这一切。
顾昭早就已经让侍人带回殿内睡了。
狄其野早不知去了哪儿。
顾烈摇头笑笑,站起身来,吩咐侍人们好生照顾喝醉的功臣们,随后,没让那堆礼仪仆从们跟着,慢慢向金殿走去。
他要去那里等一个人。
这大概,就叫守株待兔。
还是那金銮宝殿,还是那足金龙椅,还是那冰冰凉凉的萤石地砖。
白日里的喜庆红毯已经撤去,因为顾烈已经计划烧毁这里,所以但凡还能用、还有用、还值钱的东西,都会被带走。
那天狄其野听了他和姜扬的商讨,不那么褒义地感叹:“您可真是勤俭持家。”
顾烈现在回想起来,还行吧,比狄其野前世那句“谁让您抠门”的评语好听多了。
日光下半透明的深紫色萤石,在月光下,就是深不见底的水潭。
顾烈走上金阶,坐在那把龙椅上,默默思索着朝堂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