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廉还在顾烈面前跪着,转过头歪脑袋看看姜延父亲他,又是拱手一礼道:“泰山大人切勿动怒,虽然您对用情至深的理解与常人不同,家里也有四房小妾,也许与养父大人同病相怜,可本御史确实不是指桑骂槐,而是不平则鸣,有感而发。”
“还望泰山大人切莫如此疑神疑鬼,为了幼妻幼子保重身子才是,岳母大人的牌位有我与姜延日日上香,想必也不会来找您叙旧。”
窃笑声不绝于耳,姜延父亲满脸血色,像是分分钟就要抽过去。
顾烈坐在龙椅上感叹,这小疯子还玩得好一手一箭三雕。
大楚帝王递了个眼神给大大方方站在下面好似不关他事的定国侯,你徒弟太出息了。
定国侯眉毛一挑,你我谁跟谁?
狄其野当然也听出来牧廉是为了他怼顾烈,他要是这时候出来打圆场,会寒了牧廉的心,所以他干脆不说话。
这可是他对顾烈的信任。
顾烈险些失笑,清了清嗓子,不动声色地拉偏架:“朝堂是议事的地方,如此吵闹,成何体统!右御史散朝来见寡人。你们还有何要事?无事散朝!”
丞相姜扬说起了新科翰林们派职的情况,终于把早朝带回了正轨。
下了朝,牧廉踢踢踏踏往未央宫走。
姜延紧赶慢赶赶上去,两个人脑袋凑一块小声说了半天,牧廉脸上还是方才讥诮姜延父亲的表情,但心里的不高兴却是消了些。
姜延捏了捏牧廉的手,才紧忙往城西去了。
牧廉继续往未央宫走,又撞上了等在路边的狄其野。
这种不回家的师父,牧廉才不理他,跟没看见似的,继续往前走。
狄其野哭笑不得,把人揪住后领拽住,跟上去和他一起往未央宫走,问:“犯什么脾气?”
牧廉生闷气不说话。
狄其野本来就懒得说太多,见牧廉这样,干脆安安静静地和牧廉一起走到未央宫外,才对牧廉低声道:“你喜欢姜延,我喜欢里面那位。”
转身离开前,狄其野拍拍牧廉肩膀,告诫道:“陛下辛苦,别惹他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