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法古将杯中酒泼了一地,聊作祭奠。
“将军,”左都督来喊人,“陛下有旨。”
颜法古整整衣冠,又是一副喜气洋洋的表情,他留在蜀州处理后事,陛下此时下旨,必然是让他扶着养父棺椁回京去的。
终于可以回钦天监了。
结果圣旨念完,颜法古傻了。
人在蜀州坐,官从天上来。
顾烈仗着他远在蜀州不能赖地撒泼,以扶棺必得有个身份的名义,把颜法古塞到了工部去当左侍郎。
“侍郎大人,”锦衣近卫恭敬一礼,“咱们收拾收拾上路吧。”
颜法古用拂尘掩了面:“……上路,好,上路。”
悠闲的好日子过到头了。
怎么定国侯就能时常闲在未央宫,陛下真是偏心。颜法古咂摸了两口,只得换上了工部侍郎的官袍。
一入官门深似海,从此算命不得闲。
养父殒命,顾烈自然要戴孝。
狄其野对养父可没好感,他打量着顾烈一身白衣,忍笑道:“都说‘女要俏一身孝’,原来男子戴孝,看着也不差。我见犹怜。”
用的什么破词,顾烈无奈地扫了他一眼。
孝期规矩多,但养父毕竟多了个“养”字,不是亲父,也不必太过拘泥,何况如今棺椁还没进京。
但顾昭这十一岁的生辰,却是不能大张旗鼓地过了。
顾昭是乞儿出身,不记得出生年岁,顾烈有心给顾昭选一个好日子,顾烈自己和狄其野的生日都在冬日,就给顾昭定在了七月初七,正是七夕好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