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救他。”
狄其野伸手握住顾烈搭在桌上的手,却道:“不。”
“我只是希望,让他们自己做决定。”
顾烈看向狄其野,一针见血:“你这是句空话。姜延不可能放任牧廉去死,他们必然会选择治毒。”
“谁知道呢,”狄其野指出,“维持现状是最稳妥的,选择治毒就是在赌一个概率。他们会怎么选,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顾烈摇头:“那若是治好了牧廉,他变成了韦碧臣的性子,甚至更坏,他学会隐藏自己的想法,暗中作乱。这也是你说的概率。”
狄其野却道:“的确。”
“可那又如何?”
“你不会放任一个韦碧臣那样人站在大楚的朝堂上。我不会认一个韦碧臣那样的徒弟。”
“他们自己做出选择,自己承担。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狄其野说的很平静,却隐约又有了那种令顾烈觉得抓不住的感觉,忍不住反手紧握住了他的手。
明明狄其野的回答消弭了顾烈潜在的担忧,可顾烈还是忍不住问:“他是你的徒弟?”
狄其野回答得理所当然:“他也曾经是高望的徒弟,他现在是我的徒弟,还是大楚的右御史,姜延的爱人。最后结局如何,还是要看他自己的选择。”
“他选择继续认我这个师父,认你这个君主,这是最好的结果。他选择继承高望的遗志,我们不得不杀了他,这是最坏的结果。”
顾烈摇头笑笑:“说不过你。”
“我有理,你当然说不过,”狄其野嘚瑟道。
“嗯,”顾烈想起狄其野当年傻乎乎的事前警告,附和着笑讽他,“你还记仇。”
给人掳去,害得在荒山野谷住了十年,这种仇都不记,亏他好意思说记仇。
狄其野想假装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