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特的忏悔中,也说出了当年的旧事:“可是之将兄,你宁愿不用裴氏暗夜门的钱,非得要让自己清白着经营裴氏玩具公司,可最后落得一个什么下场呢?我们建立门派帮派,无非也是在江湖中立名扬威,最后的终结目的就是赚钱罢了,黑钱是赚,白钱亦是在赚,它终归是银行印制的钞票,来处不同,去处却是一样的。你何必这么死心眼呢,赔上了自己的一条性命……”
说到这里,罗伯特休息了一下才继续道:“我从来不为你这样气死而感到有所惋惜,我一直觉得你是活在世界上没有想通一些事情而已,可是今天,我终于彻底悔悟,之将兄,你三十年前的计划,在平颜身上实现,看看现在裴氏玩具公司,再看看现在的裴氏暗夜产业,无论是白的抑或是黑的,早已经站在了世界的顶端,俯瞰着我们呢!现在你应该是含笑九泉了,而我则是奔波了一世,才一场空……”
罗伯特的目光变得绝望了起来:“最后,我要来见你了!之将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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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过去了。
江氏夫妇的葬礼举行,他们生亦同床,死亦同衾,裴平颜和江宛如没有商议,但却心有灵犀的这样葬了他们。
裴老爷子和郭相宜都参加了葬礼,两人都表达了对江氏夫妇的深切哀悼,他们是过来人,对于江氏夫妇的离去,比别人更有着深切的体会。
“丫头,来……”裴老爷子一只手拄着拐杖,另外一只手伸向了江宛如。
“爷爷……”江宛如轻轻的叫了一声。
裴老爷子握着她的手:“我代表整个裴家对你表示歉意,可是你还一定要坚强,因为这是作父母的最大的希望。”
“爷爷,我会的。”江宛如语声依然很轻。
郭相宜望着江宛如:“我知道我说什么,也弥补不了这样的伤痛,宛如,以后有平颜、有爷爷、还有我、另外还有那一对儿女,我们都是你最亲的人。”
“妈,我知道……”江宛如说的话都很少。
当江宛如的父母安葬之后,她变得沉默了很多,看着镜子里额角上自己的一块疤痕,她似乎在镜中又看到了父母离去前的最后一幕。
裴平颜伸出手,抚着她额角的伤疤,“宛如……”
江宛如望着他,静静的凝望着他。
“很晚了,要睡觉了。”他将她抱起来,两人一起相拥而眠。
半夜的时候,江宛如起了床,裴平颜其实知道,他知道她难受,却又什么也不讲,她给他盖好了被单,他也就假装熟睡。
江宛如起身后,她没有开灯,摩挲着走着,然后不小心踢到了桌脚,她疼得跌倒在了地上。
裴平颜赶忙起身,走过去扶着她:“宛如,你是不是饿了?我去给你煮点东西来吃!”
江宛如在黑夜里望着他:“平颜,我看到爹地妈咪在向我招手……”
裴平颜将她抱在怀中,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唯有给予她一点一滴的温暖和安慰。
“你说,爹地妈咪是不是真的没有了?”她依偎在了他的怀中。
“是的,爸、妈一起去了天堂。”裴平颜只得实话实说。
江宛如语声缥缈:“可是我感觉到他们还在这里,没有走远……我真的想不到最后的相见竟然是那般的仓促,也料到最后所说的话,竟然只有那些……”
“宛如,无论我说多少的对不起,也不能弥补对你这样的伤害。”裴平颜靠着她的头,“是我做的不够好,是我带给你这样的痛苦和伤悲,我想用一生来对你好,你还愿不愿意接受?”
黑夜里,江宛如抬起头,凝望着他:“平颜……”
“嗯,我在。”他应她。
“这些事情不能怪你,这只是命运的捉弄,我在心里没有怪过你,爹地妈咪也不会怪你,只是我的心里很难受,平颜,我很难受……”她轻轻的说着。
裴平颜点着头:“我知道你难受,宛如,我知道,无论你想要做什么,无论你想要说什么,你都可以对我说,可以对我做,难受的时候就向我倾诉,我一直都在的,好吗?”
“我知道你很内疚,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平颜,你也很难受……”江宛如将头靠在了他的颈畔,“我们都是苦命的人,你是,我也是……我们从一开始在一起,是不是就注定了残忍的一生……”
“宛如……”裴平颜听着她这句话,他的心再次揪紧了起来。
裴平颜静静的听着她说话,她自从出事以后,就很少说话,此刻,他作为她情感的渲泄机,他愿意听她说,说什么都好,此时听着她不怨他,他更觉得难受,他宁愿她骂他她打他,让她找一个情感的突破口,而不是这样抑郁在了心里。
可是,江宛如懂他,她苦,他也苦。
正因为这一份懂你,两人更多的是为对方而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