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言见石戎不说话,就笑道:“石兄,我们可是把家底都亮给你了,你准备怎么办啊?”石戎心道:“我若不答应你们只怕就不会让我离开了。”他一笑道:“你们是想和努尔哈赤合做,然后得到金教的帮助吧?”雷言道:“石兄了事如神呢。”
石戎道:“可惜,努尔哈赤绝不会和你们合做。”雷言道:“没关系,只要你答应就行,我们知道,你在努尔哈赤心中的地位。只要你答应了他不会不答应。”
“他答应了我也不答应!”虽着一声吼,努尔哈赤纵身跃上亭来,看着雷言道:“我平生最恨的就是你们这样的人!想让我和你们和做那绝对不可能!”
雷言道:“我们是在和石兄谈买卖,不是和大贝勒谈买卖,大贝勒同意与否,我们并不关心。”努尔哈赤看一眼石戎道:“天兵,你好好想想再开口。”
石戎道:“不必想,既然大哥这样说了,我不和他们合做就是了。”努尔哈赤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雷言笑道:“石兄,我们还没把价钱说出来呢,不必回绝的太快吧。”努尔哈赤道:“你不必说了,我们都不是能为财所动的人。”
雷言笑道:“大贝勒或许不是,但石兄一定是,更何况我们雷家给出的不是财。石兄,你的大舅章老拳师一家惨死在陈增之手,我们这次对付的人中就有陈增,只要石兄答应我们就帮着石兄报这个仇。”石戎一摇头道:“不必了,这种仇我多的是,报不过来。”
雷言道:“那杀父之仇呢?你也不想报了?”石戎冷笑一声道:“你们知道的真不少啊。苏家两个老鬼已经是你们雷家的门下了,我想报仇就更不能和你们合做了。”
雷言道:“我们愿意为了石兄把苏家兄弟的人头交出来。”努尔哈赤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他可以保执自己的意志,但不能不让石戎为父报仇啊。石戎为了他家的仇恨千里奔走,难道他能说你不许为了报仇和这些人走到一起吗,于是他黯然的一低头,石戎看在眼中道:“那你再说你们想买什么,我总要看看我能不能卖吧。”
雷言道:“说实在的我们本来已经计划的很周密了,没有你们一样可行,只是现在有了你们,更方便了许多。你们要做的事情很简单,陈奉、陈增、马堂这三太监是我们这次的行动的主要障碍,所以我们才四处挑动各方的势力和他们三个做对,另外高淮久在辽东,朝中无人,所以我们想请你们做三件事,第一,请石兄说动长白山的冷如馨。请她逼迫诸葛图与我们合做,把锦衣卫、内廷侍卫、东厂缇骑这三家的势力归在高淮的名下,第二,请黑龙门出面刺杀这三大太监,第三,你们有李成梁的夫人写给佟大学士的信,那就请你们让佟大学士出面,在皇上面前保举高淮。”
石戎笑道:“你们知道的不少啊,可除了这三件事之外,只怕也没的事好做了,我们都做了那你们做点什么呢?”雷言道:“有道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我们不把价要的高点,你若还起价来,我们怎么办啊?”
石戎道:“好,那我告诉你,第一,我们做不到,因为你让冷如馨杀了诸葛图还靠谱点,逼他做事这太不靠谱。第二,我们也做不到,我们来是向皇上陛下献贡的,不能闹出麻烦来。第三,我们更做不到,因为你让一位士大夫去给一个太监说好话,你还不如要求狗别去吃屎。”
雷言笑道:“石兄回的好干净啊,可这两方合做总不能一样事也不做吧,而且一但事情成功,你们想办的事不就可以顺利成章了吗,何用佟学士去求啊,要知道你们求上半年,也未必皇上就肯见你们啊。”
石戎笑道:“可我还没答应合做呢。”
“你应该答应。”一袭白衣如云。雷逸自窗外走了进来,仍然是那样飘逸,就像今天下午的事没有发生过一样。
努尔哈赤和石戎心下同时一震忖道:“此人重创两大高手,将两种完全不同的内力在体内引爆,竟然如无事一般!”他们两个清楚凭自己的武功万不是雷逸的对手,他一出现想走就麻烦了。
雷逸看着他二人道:“你们如果不答应的话……。”努尔哈赤道:“你想以生死来威胁我们吗?”雷逸冷笑一声道:“你们如果不答应,那就自己救她出阵吧。”
二人愕然不解,石戎猛的醒悟过来大声道:“糟了!你既然跟着我来了,孟古自然就会跟着你来了!”说完扯了努尔哈赤跑出陶然亭去。
陶然亭外,也不知道多少根筷子插在地上,孟古站在中间茫然无措的看着周围,一会向东走走,一会向西走走,每次不出十步便停住了,努尔哈赤大声道:“孟古!往前走!再有十几步就出来了!”但孟古仍是那样东转转西转转的,每当要走到出口便重新停下了。努尔哈赤大急就要冲进阵去,石戎一把扯住道:“你若进去了一样出不来!”
努尔哈赤道:“怎地我说话孟古也不理我?”石戎道:“现在她整个人迷在阵中,外面发生什么她也听不见,而且你看着她在阵里只走了五六步,实际上她已经走了百步不止,只是总在原地,再这样下去非累死不可。”努尔哈赤急得两眼发红道:“怎么办!怎么办呢?”
雷逸走出陶然亭道:“你们没办法救他出来是吗?”石戎按住要上去拼命的努尔哈赤,点头道:“那是自然。”雷逸一指旁边的一块石板道:“那里有一局残棋,棋路与阵法相同,你们要是赢了我,你们就可以破阵了,既然你们不肯合做,那这就是你们惟一救她的办法了。”说完大步向那石板走去,一边走一边将一枚石子打到一根筷子的旁边道:“你们每走一步,我就会按你们步法丢一颗石子过去,如果正确你们就能救她出来,如果不正确那救人的也要困在里面了,何去何从,你们自己考虑吧。”
石戎长叹一声道:“大哥你说怎么办?”努尔哈赤道:“你去下棋,我去救人,就这么办。”石戎无叹的道:“不错,若我输了,我的脸皮还厚些,只要答应和他们合做就是了。”努尔哈赤一言不发,纵身跃到那颗石子的所在位置上。
石戎走到石板前道:“在下没怎么学过棋艺,还请雷兄手下留情!”雷逸道:“我手下留不留情没什么意义,关键是你要下错了,你的朋友就完了。”
石戎看一眼棋局,那棋盘上白子已占了四角中的三个角,黑子仅在中央有一块地盘,另外一支在一个角上立住了一点正在向中央冲去,希望能和中央的棋子会合到一处,但兵力弱小前进困难,石戎看了半天,是一筹莫展,他平日里学的东西不少,但真正精的没有几样,这围棋当日他只不过是浅沾即止,一时之间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这时一人在陶然亭后闪了出来,走到棋局前面下了一粒黑子道:“这局棋我来下了!”正是费英东。
雷逸笑道:“你们来的人不少吗。”左手一甩,一粒石子打向一根筷子的位置,然后抄起白子在盘上下了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