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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节(2 / 2)

太后笑道:“矮子里面拔长子,这算是勉强看得过眼的。这枣儿红色倒挺搭她的肤色,是不是?”

昝宁看皇后身着红色袍子,只见袍子,晃得也看不清人,敷衍地点点头:“不错呢。”

脸上搽那么厚的粉,有什么肤色可见?!

太后又说:“你看看你媳妇,腰身好像又窄了,说了多少回让她多吃点,就是不听。皇帝好好责骂她!”

皇后一脸羞涩:“太后这话说的,我什么时候敢不听您的话了?已经努力在吃饭了。”

昝宁斜瞟了皇后一眼:她那件新衣服是窄褃的,确实衬腰身。女人家长柳条细腰不是不美,但得有胸和屁股来衬才显得出曲线玲珑来,而不是她这样怕凸露了前后,刻意地含胸驼背的样子。

昝宁瞟一眼她,就觉得不想看,脑子只是浮现李夕月的小身板,觉得李夕月即便是最朴素的宫女绵绸袍子装扮,也比皇后精心打扮要好看。

皇帝冷淡,太后如何看不出来?也只能心里哀叹,男人家好色,长得不美是原罪,好在丽妃获宠似乎较皇后略多些,实在不行能让丽妃生个孩子也行,总归还是纳兰家的骨血。

太后体恤地说:“我知道你也疲累,今日找你,是为两件小事。”

“政务的话……”昝宁说了半句,眼睛向皇后瞟去。

“不算是政务。”太后说,“皇后听听也无妨。”

作者有话要说:啊,今天有是没有夕月小可爱的一天,因为暂时的情节都是和朝堂有关的

第117章

太后的语气淡淡的, 可是听起来不容置疑:“第一件,吴唐曾献过一个女儿给礼亲王做妾,原本父亲出事, 出嫁的女儿是不用受牵连的,但是吴唐这个女儿实在是事多, 之前一直给礼亲王吹枕边风, 据说也有在后宅里接待官员命妇, 借着打叶子牌、谈佛经烧香之类的事收受了不少银钱,这就已经算得上有罪了。礼亲王宠爱这个小妾,还给要了个侧室福晋的名分, 做出了好些宠妾灭妻的过分事。现在知道是个狐狸精了, 国法里也不能不处置她。念在毕竟曾是大臣之女,王室侧室,也不叫她太过难堪, 着宗人府里削去侧福晋的位置,只做个庶妾, 还让她留在礼王府。”

处置是一定要处置的, 毕竟自己的姐姐受了多少窝囊气;但也不至于打打杀杀弄到和礼亲王撕破脸。太后认为自己的处置还算合适,目视着儿子等他答应。

昝宁犹豫了一下, 而后陪笑道:“额涅,这毕竟是家宅之事, 礼邸自己处置比较好吧?”

“遇上国法,就谈不到家宅!”

昝宁低了头, 沉沉应了声“是”。

他知道太后一直与礼亲王是同仇敌忾的, 她的身边未必没有礼亲王安插的人,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于是过了一会儿又陪笑道:“扣些分例,严旨申饬行不行呢?”

太后冷笑道:“她缺那点分例钱么?皇帝,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吧,我这里,他是塞过一些他旗下的宫女儿来,不过我并没有用。你不必担心他知道什么。懿旨我来下就是,先帝的‘御赏’印章,本就是节制他的,不然,万一辅政大臣有什么不法,孤儿寡母的还对付不了他了?”

既她有肩胛担这事,昝宁何必再惺惺作态?于是点点头。

太后满意地放缓了语气:“第二件,这个吴氏曾多次入宫——作为命妇,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和你那个颖嫔的来往也太丛密了一些,宫中嫔妃,哪有这样子结交外命妇的?我听说,两个的父亲是上下级,怪不得同气相求。”

“颖嫔是个念旧的人。”昝宁赶紧为她辩解。

太后毫不客气:“这不叫念旧,这叫结党!想必那小蹄子在你耳旁吹的风也不少吧?”

皇后低声说:“这个月,还是颖嫔被招幸最多呢。”

“轮到你多嘴了?”昝宁瞪着皇后问道。

“她是皇后,原管得着这些事。”太后说,“宫妃干涉朝政,是可以废立的重罪,你不会不知道吧?”

“绝没有干政的事!”

太后冷笑:“皇帝,你也未免护她太护在脸上了!求你担待她的‘干娘’,求你对她的家人高抬贵手,哪一件不是干政?否则,折子上齐南盛为何轻飘飘就降了一级调用?当武官的吃空额还只是小事么?!就因为他是你宠妃的父亲?——我看你越来越糊涂了!”

太后突然翻脸发怒,还用力拍了一下身边的案几,她那金累丝嵌宝的护甲,顿时折断成两截,而那养得一寸多长的指甲,也顿时折断成两截。

皇后心惊胆战,上前跪下,捧着太后的手说:“皇额涅!你别气坏了身子,当心手疼!”

皇帝也只能跪下,垂头道:“皇太后别生气了,儿子错了。”

太后心疼地看着自己的指甲,俄而喷火一样的目光看着跪在地上的养子:“我养了你这样的好儿子,如何敢生气?今日就叫皇后当着你的面写一道讲颖嫔贬为答应的懿旨,你肯不肯给皇后圆上这个面子,你看着办吧!”

若不能为皇后获宠,为她立威也是好的。不管怎么样,后宫任何嫔妃生了儿子,都可以算作皇后之子,将来纳兰家的地位仍可以靠皇后的位分保持得长长久久。

昝宁喉结上下滚动,显见的是很不高兴,只是最终也没说出驳斥不同意的话。

太后这才略略满意,放缓声气儿说:“还有齐南盛,不能只降一级调用。既然江南一并撸了,齐南盛作为嫔妃之父,不知检点,格外要重处,才显得皇帝你做事出以公心。我看,至少是革职。你觉得呢?”最后几个字尤其问得不怒自威。

昝宁也只能一脸无可奈何地说:“也……也行吧。”

“皇后拟旨吧。”太后坐了下来,吩咐道,“起身来写,你是一国的皇后,是皇帝的敌体。”

皇后的懿旨拟出来,交到皇帝面前。

昝宁略看一眼,这笔文字大概是皇后早就向人请教好的,典故法例都用得妥帖,他也无可指摘,只能说:“行,你都拟好了,太后钤印后就发吧。”

太后缓下声气说:“皇帝,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为国法。你偏宠颖嫔,就该多管束着她。这次也是给她一个教训,但后宫的位分并不是升不上来,只看她表现好不好了。”

昝宁听得出来,这不是看颖嫔“表现好不好”,其实是看他“表现好不好”。大约若他肯对皇后及丽妃多多宠幸,或许还能换得颖嫔重新从答应上升上来。

但是,他肚子里冷笑,他犯得着为颖嫔委曲求全么!

正好这时候李贵在外面报说有“晚面”的大臣到了。昝宁便向太后告退。

太后说:“你去忙吧。对了,你今日若翻了齐佳氏答应的牌子,不妨劝慰劝慰她吧。”

“儿子今日不翻嫔妃牌子了。”皇帝知道这言下之意正是反话,于是说,“打了一阵布库,累得浑身酸痛了。等晚面会完,早点睡觉了。”

像是在赌气。

而实际上,他一出门,板着脸坐进他的暖轿,轿帘放下,笑容立刻漾起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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