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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节(1 / 2)

李得文劝女儿:“别怕,如今箭在弦上,咱们共同上了这条船,只能是同船合命。”

李夕月说:“我也不是怕,只是觉得自己命不好,怎么搅和进这些破事里……”

李得文眉梢一挑,心想:这阵子内务府忙着准备皇帝立后的仪节,荣聿每次看见自己,都满脸的笑,也从不肯受自己的礼。自家女儿只怕是要一飞冲天?既然如此,前头搅和一些破事,也是为后头做准备。

于是笑道:“这不圣贤书上说的么:‘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磨炼磨炼你,将来遇到什么事儿还值当害怕担忧呢?”

李夕月挠挠耳垂:“阿玛,你这话若有所指啊?”

李得文想想,没接到圣旨,啥都不算数,于是说:“反正这不是坏事。”

第二天,他就把消息带回家了,激动得脸都像喝了三两老白干儿似的:“夕月!夕月!顺天府今日有一条好大的消息!”

不仅李得文知道,全京城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了:

原礼亲王的一个侧室妾吴氏,原本是被软禁在礼亲王府里的,不知怎么的居然偷偷跑了出来,在顺天府门口的登闻鼓上“当当当”一阵敲。

敲完之后,叉着腰站在围观的人面前,说:“你们知道我是谁?我是礼亲王的侧福晋!”

看稀罕的人顿时把顺天府门口堵满了。

一般衙门口为了表示“公允”,不轻易驱赶击鼓告状的人。而且击登闻鼓必受重罚,一般不是奇冤大屈的人也不会击这鼓自取其辱。所以百姓观瞻,都要看一看顺天府怎么处置。

里头果然出来几个差役,见是个妇人,首先是劝:“您可知道这鼓做什么用的?若是小案,不值当敲这面鼓,您要回,就麻溜地回,咱们当没听见。”

吴氏笑道:“我是亲王家的福晋,我不知道这鼓是做什么的?!”

差役打量她两眼。

吴氏今日把压箱底的好衣服、好首饰都穿戴出来了,虽然与她的气色不大吻合,但那平金织绣的侧福晋妆花袍、累丝点翠的钿子,还真不是民户家能有的东西。

只是东西太旧了,抄家时大概还撕破了些,用线缝补着,看着就有种可笑感。

但下头百姓稀罕啊,一个个挤过来,想听听有什么王府密辛。

吴氏本就有点半疯半癫,人来疯发作得愈发厉害,见听者甚众,不由得意洋洋。她挥一挥手,对众人说:“我今日也只能敲登闻鼓。为什么呢?因为我要告的是当朝的太后呀!”

这莫不是个疯子吧?

大家嘀咕起来。

差役好笑地说:“您还说您什么都懂,那么,皇家的事难道不是宗人府管?”

吴氏笑了一阵,然后一口浓痰吐在地上:“宗人府是她自家的府,我要告,就得上顺天府!”

里头又出来两个人,掇弄着吴氏:“进去说,进去说。”

吴氏正兴奋中呢,用力甩开里头的人,喊道:“进去说,大家伙儿怎么听得到?!”

围观的闲汉们当然要起哄:“有啥不敢当面说的呀!”

“当面说!当面说!”

这是皇家的密辛啊!比王府的一定更好听!

吴氏喊着:“当朝的母后皇太后鸩杀了圣母皇太后!我有证据!”

一句话把在场的所有人都震住了,半晌,顺天府的人才死命拖了吴氏往里头去。

吴氏蹬着两只脚,声嘶力竭:“我丈夫礼亲王见过先皇的遗诏啊!先皇遗命:母后皇太后若是垂帘,圣母皇太后就可以废了她、杀了她!因为这是祖宗的家法啊!所以她怕了呀!……”

人很快消失在大堂的拐角口,声音越来越低,隐隐听见堵着嘴的“呜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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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石破天惊的话,顺天府是掩都掩不住的,人拉进二堂,也只能和颜悦色地问话——哪怕真是个疯子也得问清楚才能处置。

奏报当天就到了军机处,当天就明发上谕让查清楚,当天就阖宫都沸沸扬扬的。

太后连养子都不敢见,称了病躲在慈宁宫,而后悄悄派杭总管去军机处请荣聿过来说话。

她还一直当圆滑的荣聿是自己人,抹着泪说:“真是墙倒众人推,我不知自己犯了哪门子邪,个个都变着法儿来构陷我。我知道你伺候皇帝也不容易,总得顺着他,但这事不一样,关系到他的亲娘,我这冤屈啊,真是没法说!”

荣聿很沉得住气,听她发泄了半天发泄完了,才躬躬身说:“太后放宽心吧。”

太后依然喋喋不休:“这叫我怎么放宽心?贼咬一口,入骨三分。我养了昝宁那么多年,现在居然都不知道怎么说得清这事,还得拜托你来转圜转圜!”

荣聿叹了口气说:“太后,奴才自然要帮着转圜,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但好歹有养育之恩,皇上还是想给太后您留个体面。”

这话的意味太后当然一下子就听明白了,那双尖锐的三角眼顿时瞪大了,不可思议般嘴角哆嗦,而后才说:“你也信那瞎话?!”

荣聿说:“太后,顺天府叫嚣的妇人,确实是奴才那嫂子;奴才那嫂子说的,也确实是实话。”

太后急促地摇着头:“我不信!即便确实是吴氏,她懂什么实话?!”

荣聿挑眉看着太后,道:“太后啊,吴氏的丈夫、奴才的哥子,当年可是什么话都肯对吴氏说的。”

“不,不,礼亲王当年什么话都对我姐姐说!吴氏不过侧福晋,还是小吏的庶女,区区一个贱货,她懂什么?!礼亲王又不傻!”

荣聿嗤笑了一声:“是呵,奴才那哥哥又不傻,这惊天的秘密要是对正福晋说,只怕自己也要吐泻暴卒了,哪还有后来?您难道不记得,当年两宫皇太后当政,奴才的哥哥虽然支持太后垂帘,可也总得准备有抗衡您的法子。圣母皇太后把先帝的遗诏给了他,嘱咐他保管着,他当然责无旁贷。”

他又诱惑一般说:“太后,时犹未晚。皇上已经气得在养心殿砸东西了,三法司擎等着他的谕旨来审理这件案子。先皇的遗诏一到三法司,再提审您身边的太监和宫女,三木之下,什么话都招了!”

说得连杭总管的脸色都变了。

太后瞪着荣聿说:“你也背叛了我?!”

荣聿又是一声嗤笑:“奴才是太后的奴才,也是皇上的奴才,也是先帝的奴才。谈不上背叛不背叛谁,谁有道理,就听谁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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