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京畿郊外暴乱突起,雨象村、大闵村等几十个村落的村民联合起事,手持农锄铁锨,来势汹汹,口称要“伐无道,诛暴君”。
几年来,旱涝、瘟疫等灾害不断,全国各地大小民反暴乱也此起彼伏,大多都被镇压。然而,京畿地区近在天子脚下,如此近距离的暴乱还是大兴朝建国以来首次。
“这是怎么回事?怎会突然造反?”
央华宫御书房内,皇帝眉头紧锁,御史台左司谏刘品德、给事中宋鸣恭谨站着。
刘品德惭愧万分地奏道:“陛下,臣有罪,当日只查到摄政王府管家四处搜罗男童,却未曾查明他竟是偷偷以天子名义在作恶事,恶意败坏天子威名。”
皇帝怒斥:“这般重要的情报,为何早不查清楚?如今出了这般大事,一句你有罪便指望能轻易逃脱罪责?!”
刘、宋二人噤若寒蝉,极少见皇帝如此生气,两人硬着头皮站着。刘品德自知失职,懊恼不已。
权贵人家养娈童作乐其实不是稀罕事,只是贺文烈手段暴虐残忍,大规模搜集的是农本劳动力,等于动摇国本,以享私欲,这便是罪大恶极。
他当时以为事情仅此而已,确实掉以轻心了。
“臣甘领责罚!”刘品德也是个有骨气的。
“罢了。”皇帝一挥手,如今他手下可用、好用之人不多,况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便道:“朕知你素来心细谨慎,想是事多繁忙,偶有疏漏。”
“此事依然交给你,事无巨细,必要调查详尽。朕总觉得,此次京畿暴乱不会如此简单。”
刘品德愧疚难当,感激不尽:“臣一定不辱使命!”
“嗯,再出茬子,朕便不会如此宽容好性了。”
“是!微臣明白!”
“宋鸣,急命飞骑将军即刻启程,率龙虎军精锐秘密回京。”
“皇上,不是说要等到明年开春吗?不怕打草惊蛇?”
“如今咱们切断了贺文烈一党多条生路,主动权并不都在他手上了。狗急也会知道跳墙,更何况是贺文烈?等不到朕行冠礼了,朕有预感,事态紧急,飞骑将军必须马上回京!”
“是!”
刘、宋二人出去,皇帝唤一声“王集”。
王集忙进来,恭敬候道:“陛下。”
“把怡妃叫来。”
“是。”王集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