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沈青迟已回学校。
路上她已经跟吴主任说了这事,到了学校吴主任和级部主任已经在办公室等她。
保证书到了级部主任手里,他只略略一看就放下,只是手指在桌面敲了下,说,“沈老师,虽然保证书在这里,级部会重新考虑这次的处分,但我不得不先提醒你一句。”
“您说。”
“就算有这份保证书,要是你们班向森同学后面死性不改,或者没什么进步,那么这保证书就是废纸一张。到时候学校追责,学生那边劝退开除不消说,你这边也少不得连带责任。”
一旁的吴主任闻言,也肃着神情点了下头。
沈青迟点头的动作没有迟疑,也并不急切,这颇是稳重的姿态,让吴主任又点了点头,便听她道,“作为向森的班主任,这个责任,我担得责无旁贷。”
话到此,级部主任和吴主任对视一眼,此事便算定下。
时间已是晚上,晚自习也快结束,沈青迟从主任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最后一节铃声响起,对面教学楼瞬间从安静到嘈杂,起身而出的学生,巡班的老师,不一会,就有教室灭了灯。
她站在走廊看着,吴主任经过的时候,清了清嗓子,她回神,看到他便忙打招呼,“主任。”
“嗯。”吴主任应了声,还是板着脸,当然这是他惯常的表情,并不是针对沈青迟,事实上,要说针对的话,他是针对所有人,听说早年在家也是这副模样,因此没少造成家庭矛盾,后来不知怎的才好些,但也只是在他家中,出了家门就是这么一副“千岁”的脸。
“今天的事,办得尚可,”主任说着,在她肩膀拍了下,他极少夸人,这样说已是不错,又道,“还不回?”
“快了,”沈青迟看了下时间,“还有东西在办公室,拿了就回了。”
“嗯,去吧。”
“是,主任再见。”
“嗯。”
看着主任背着手迈着步离开,她才缓缓吐出口气,往办公室走去。
自她来这里任教,主任就对她很是信任,这次也是,并未问她对向森有几成把握,倘若问了,约莫会不赞成,因为她也只有半数把握——她看出向森仍不服输的心思,只是少年人正是情绪敏感善变的时候,她也不知道他能做到怎样的地步。
只是不管怎样,她既承了这件事,就必定会全力以赴引导他。
这些念头一一闪过,她推开办公室的门,走到自己座位看到桌边那束花时,念头微止。
伸手,她拿起花,放了半天,不复先前鲜嫩的花,偌大一捧,仍有分量,她拿在手里,看着。
她自是知道早前同事们对这花的来历颇是好奇,只是她也不是真的故意不与他们说,实在是与这花一同送来的卡片上,并未写是谁送来的,那卡片,不过是花店附赠的罢了。
是陈知遇?
只是陈知遇的性格,要真的是送花,恐怕是一定要留下字样要她知道的。
但除了他,又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