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迟收回手,就见他没了一桩心事似的,很开心的继续吃饭。
真是容易满足的性格啊。
她心叹,该说是心大吗?
她有些羡慕的想,再看他含笑的眸子,她也跟着心情松了许多似的。
罢,愁是最没用的情绪。
吃饭。
一切吃饱再说。
一顿饭,两人吃得饱饱,也还没吃完,比如那份猪蹄,基本就半点没动——沈青迟胃口不好,林继阳是顾忌他的偶像包袱,认为啃猪蹄什么的不符合他的气质。
沈青迟打了包,准备带回去——他一个人吃总不至担心形象。
她手里一袋打包的菜,另一袋是林继阳的药,一手提这些,一手扶着林继阳。
“我来吧。”林继阳伸手,要替她拿东西,沈青迟抬手避了他,没商量的,“我拿。”
林继阳伸出的胳膊慢慢收了回,就是眼睛还往她脸上看了眼,声音不高不低的,“哪有让喜欢的女孩拿东西的嘛。”
沈青迟脚步顿了下,表情不变。
好像没听到似的。
只是耳朵慢慢红了起来。
“我先送你回家,”她目视前方,说,“药的吃法,我都写盒子上了。”
林继阳目光从她耳尖略过,嗯了一声。
从医务站到林家,不长不短,这会正是晌午前热起来的时候,小区里人不多,一路过去不过碰到了一个熟人,沈青迟面上还是看不出表情来,林继阳看到那熟人时,本想自己走,她却抓着他的胳膊,保持这样跟那熟人打了招呼。
林继阳开了家门,沈青迟先把他扶到沙发上,便去厨房将那猪蹄温上,告诉他记得吃,又端了热水,盯着定了个饭后半小时的时间,嘱咐他到时候吃药。
“算了,你不要记了,”她又说,“你回房躺着休息比较好,时间到了我给你打电话。”
说着她往二楼看了眼,林继阳从说出那句话之后就很配合她,她怎么说他怎么做,这会说要回房,也乖乖点头,由着她扶回房间。
他坐在床边,“你要走了吗?”
沈青迟把水放在他床头桌,嗯了声,并不深入这个话题,只道,“你先休息,有什么想吃的就给我发消息,有事也给我打电话,我中午再来。”
她已然将照顾他当做分内事,说起来亦理所应当的。
林继阳眼神微动,看着她起身往门外去,“青迟。”他突然出声。
“嗯?”她回头,回身,看他。
他向她招招手,她走过去,便见他一手拉开床边柜子,从抽屉里拿出支笔,另只手捞过她右手,她略略挣了下,被他抓住,她便不再动,他低着头,用那支笔在她手心画了什么。
笔尖触过手心,细细痒意,她指尖轻轻的颤。
“好了,”他很快画完,执着她的手很满意,“这是我的幸运护身符,你紧张啊或者什么时候,攥一攥手,一攥到它就什么事都没有了,逢凶化吉万事顺意,超灵。”
沈青迟低头去看,就见自己手心里,果然是……一张符,像画的又像写的,中间要是写上急急如律令也丝毫没有违和感,但画成了有点可爱的画风,她嘴角不由勾了笑,抬眼,见他挺认真的看着自己,手心似乎还有那酥酥的触感——
他知道她要做什么。
他用这种方式安慰她。
不知何时起,他似乎能轻易看透她,也总能几句话便化了她的心绪。
心头有细细暖意,她低低的说,“谢谢。”
她带着这枚护身符回到家中,已经做好面对父亲怒火的准备,但家中气氛,却有些与她想象中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