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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5也许可以(1 / 2)

或许人就是这样,越是触手可及的,往往也不懂得珍惜。

第二天一早,钟情刚刚洗漱完毕,就接到黎邵晨的电话,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有精神:“早,起床了吗?”

冬日清晨,六点来钟的光景,天色正黑浓,钟情自认因为前一天的事,一夜难以安眠,所以才这么早就醒来,却没想到还有人起得跟她一样早,而且光听声音就知道对方心情正好。

连带的钟情也跟着有了两分好心情。她在床边坐下来,拉开窗帘望着外面无边深邃的天空:“早安。你起得好早。”

黎邵晨站在楼下,望着某人掀开的那一角窗帘,以及由内透露出来的暖橘色灯光:“你不也是?”

钟情一愣,就听黎邵晨在那边语带笑意接着道:“听声音就知道你起来有一阵了。都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怎么样,要不要在哥的带领下,出来溜达一圈吃点好吃的?”

钟情噗嗤一下就笑了:“你知道哪有好吃的吗?”紧接着,又反应过来:“你已经出来了?”

黎邵晨仰头望着头顶那扇小小的窗,只觉得心头被那团暖色一点点浸染,面上的笑容一点点绽出来都不自觉:“才出来,嗯……走到你家楼下,大概还得分钟吧。”

回想起昨天晚上把他和白肆两个人丢在外面,钟情心里生出一份内疚,连忙说:“那你慢点走,我这就下去。”

“嗯。不急。”静静的清晨,黎邵晨的声线听起来仿佛也多了一份静谧的温柔:“待会见。”

钟情挂断电话,刚走出房门,就见钟母端着一杯热水走过来:“别急,喝点热水再下去。”

钟情一见钟母一副了然的模样,就知道自己刚刚和黎邵晨打电话的内容都被母亲听去了,一时间有点不好意思,小声说:“妈,我们公司老总这就过来了,昨天因为家里的事,我也没怎么顾得上……”

“妈都知道。”钟母也配合地压低声音,笑着说:“咱们小区附近那个馄饨铺子这会儿肯定开了。你们早点去,省得排队。白天在外面,好好招待人家,晚上你把你们老总和他的那位朋友都请咱们家来,妈下厨给他们露一手!”

钟情接过水喝了两口,套上大衣和围巾,走到门口猫腰穿鞋,一边小声答应:“我知道了。妈,晚上你不用太早准备,等我回来帮忙。你身体还没好全呢,需要好好休息。”

钟母见她一脸急色,忍不住笑道:“你着什么急,人家就在楼下等着呢。”

钟情刚把两只鞋子都穿上,听到这话立刻站直身体:“啊?”

钟母见自己女儿一脸懵懂,便抚了抚钟情脸畔的发丝:“傻丫头,刚刚你打电话那会儿,妈去厨房……看见你的那位黎先生,就站在楼下,一边眼巴巴望着你房间的窗子,一边打电话呢。”

钟情莫名脸热:“妈,你瞎说什么呢。我们俩不是那种关系……”什么你的我的,这种话从自己母亲嘴里说出来,总觉得暧昧得厉害。

钟母笑了笑,也不多说:“行,行。不是那种关系,你也把人家招待好了,毕竟是公司的领导,又远道而来,怎么说都是贵客。”

“我晓得啦。”钟情一着急,连家乡话都溜了出来,朝钟母摆了摆手,拉开门就跑了出去。

这个时间段,楼梯间里静悄悄的,一路走下去,也没遇见人,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踢踏踢踏,每一下仿佛都敲击在自己的心间。回想起临出门前母亲道出的那一幕,又想到在去医院的路上,黎邵晨在车子里对自己的安慰和鼓励,钟情突然就觉得心里面热乎乎的。这种感觉跟在下着雨的公园里第一次见到陆河时有点像,但又不完全一样……

初见陆河便心动,她还记得那时自己跟他讲话,心脏都砰砰地跳着,整个人如同一只随时能蹦起来的小兔,胆怯着,雀跃着,也欣喜着。而对黎邵晨……对于这个人的感情,就复杂得多了,她厌恶过他,也抵触过他,但经历了这段时间的高低起伏,她对黎邵晨有感激、有欣赏,也有一种……很朦胧的好感。而这种

好感,被她暂定义为“温暖”。

怀揣着这份温暖,钟情一路走到楼门口,就见黎邵晨真的站在楼前的一片空地上,穿着黑色大衣,一只手随意地插着口袋,眼含笑意看着她,又看了看腕上的手表:“五分钟还不到,速度很快嘛!”

钟情也微微笑起来,没有戳破他的谎言:“是啊,知道你走路快。”

黎邵晨摸了摸鼻子,随后又笑:“我只认识从酒店到你家的路,接下来去哪,可全听你的了。”

钟情也笑,两个人一齐走出几步,钟情突然“噫”了一声,问:“白肆呢?”

黎邵晨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神情:“他睡得跟猪一样……大不了,待会儿吃完了给他捎一份回去。”

“那快走吧。”钟情加快了步伐:“我们这边,有好几家早餐铺子,你想吃什么?”

黎邵晨的回答简单又合理:“肯定什么有特色吃什么,重点是好吃。”

不多时,两个人便到了一家早餐铺,走进去才发现,里面已经坐了好几桌人。钟情驾轻就熟地点了几样,然后就安心地从一旁的竹筒里拿出两双筷子,递了一双过去:“这家早餐铺子开了好多年,我还在上小学的时候就有了。”

“是吗?”铺子里的灯光很亮,愈发衬得钟情面色如玉,眼底却有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细一看,眼皮还有些浮肿。黎邵晨知道她前一晚肯定哭了许久,或许整夜难眠,越是这样想着,越觉得心头有些躁动,便移开视线,看向放在一边的餐单:“你刚刚点的是什么?”

“是蟹壳黄。”钟情没有留意到他神色的不自然,微笑着解释道:“有甜咸两种,一共8种口味。这家蟹壳黄做得最地道,许多外地的会开半小时车专门来我们这边买。”

说话间,两个人点的东西陆续端上来,黎邵晨神色认真地看了看盘子里金黄色的酥饼:“其实就是……小烧饼?”

钟情一下子笑出来,拿起筷子夹了一枚到他面前的碟子里:“不太一样。蟹壳黄都是有馅儿的,不知道你喜欢吃哪种,我就每样都来了两块。”

黎邵晨夹起一块来咬了一口,皱了皱眉:“甜的……”

钟情望了一眼,笑着道:“是玫瑰馅儿的。你要是不喜欢吃,就放在一边,这个馅儿一般女孩子都爱吃。”

黎邵晨见她说话间眼睛亮晶晶的,不禁笑着反问了句:“你也喜欢?”

钟情指了指自己面前的豆腐花:“我最喜欢吃这个,配着葱油蟹壳黄。”

黎邵晨的面前也放了一碗,细一看,豆腐细白,卤棕黄,其间点缀着细细的肉丝、翠绿的芫荽、色泽鲜嫩的金针菜……黎邵晨看得食指大动,望了眼桌上的瓶瓶罐罐,自己又加了一勺辣椒进去,送了一勺进口中。

钟情见他吃了一勺,紧跟着又是一勺,就知道对了他的口味。也不多说,低下头静静吃着自己那份。

豆腐花其实跟平城闻名的豆腐脑一样,但可能是南北方的水质不同,这边的豆腐明显更细嫩一些,尝在口中嫩滑咸香,很快就一碗见了底。黎邵晨吃东西的速度很快,吃相却不难看,一碗豆腐花见底,他笑着说了句:“我还以为南方豆腐花都是甜的,没想到你们这也吃咸的。”

钟情见他明显还想再要,便说:“就先吃一碗吧,我还给你点了一份鸡汤馄饨。”

话音刚落,热腾腾的馄饨就端了上来。紧跟着是两盘滋味飘香的生煎馒头,黎邵晨似笑非笑地望了坐在自己对面的人一眼:“你这是打算一顿早餐就把我大发了啊?早餐吃这么好,中午晚上我可吃不动了。”

钟情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我们这最贵的馆子,也没多少钱。大少爷你就尽管敞开了吃吧。”

黎邵晨哈哈大笑,他容貌生得英挺不凡,在哪都是发光体,坐在小餐馆的老式木椅子上,丝毫不顾形象得大笑出声,也不让人觉得讨厌。周遭投来许多目光,有新奇的,有艳羡的,黎邵晨自己不觉有什么,钟情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小地方都是熟面孔,像黎邵晨这般样貌长相的,实在引人注目,估计用不了闲话就会传到自己父母耳朵里,说她大清早带着陌生男子到附近的馄饨店吃早餐。想到这,连忙低下头安静吃饭,不敢再多招惹这位一言一行都惹人注意的大少爷。

黎邵晨本来还想再逗她两句,尝了一口传说中的鸡汤馄饨,舌头鲜得几乎整个吞下去。每个馄饨都是一口一个,皮薄馅小,滋味却鲜得要命,黎邵晨喝完一整碗汤,坐在那长舒出一口气:“我要是你,就为了这早餐我都舍不得走!”

钟情不敢再大声说话,引人注意,听了这话却忍不住笑着道:“那我这次就不走了。”

黎邵晨眼睛一眯,毫不慌张:“行啊,那你们家多填双筷子,今年春节我就在清河镇过了。”

钟情吃完一碗豆腐花,也是额头微微发汗,抬起头看见黎邵晨笑得见牙不见眼,整个人看起来既英气又无赖,直看得人牙根痒痒,索性不与他多做口舌之争,抬起手喊老板结账。

两个人拎着足够两个人吃的早餐往酒店方向走,黎邵晨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感觉还有点没吃饱哪!”

钟情瞥了他一眼:“黎总,刚刚是谁说为了午饭不吃亏,早餐应该少吃点。”

黎邵晨又是大笑出声:“我早就发现你特别记仇。”

钟情几乎不敢正视来往行人投来的异样目光:“黎总,咱们能低调点吗?”

黎邵晨完全没有意识:“嗯?”

钟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从刚刚吃早餐到现在,你都笑了三回了。”不过是她请客吃了回早餐,有什么天大的喜事值得这么高兴吗?

黎邵晨读懂了她的潜台词,眼眸弯弯地说:“吃得饱,心情好。”

钟情一听他说得这么直白,忍不住也被逗笑了:“说的好像过去都没让你吃饱饭似的。”

黎邵晨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了一瞬,虽然只是短短一瞬,那眼睛里炽热的情绪却让人难以忽视。钟情呆了一呆,还来不及多做反应,就听黎邵晨说:“早餐我让前台给他送上去,咱们得抓紧时间了!”

“什么?”钟情有些茫然,却在茫然间被他拉住了手。不等她多做反应,黎邵晨已经拉着她大步向前跑去。

两个人在早餐铺里坐了有段时间,此时天色已经濛然发亮,隐隐可以看到天边的白光。就着道路两旁又细又高的路灯,黎邵晨的身上笼罩了一层浅薄的光晕,钟情跟在他身畔抬头望去,只觉得这个人不仅样貌好看得过分,最近自己跟他……似乎也近得有点过分了。

一路跑进酒店,黎邵晨一阵风似的将早餐交给前台,让服务员给白肆带上去,接着便不由分说,拉着钟情往镇中的那条河跑去。

晚唐诗人杜荀鹤有一首诗:“君到姑苏见,人家尽枕河。古宫闲地少,水港小桥多。”可见到了吴郡一带,城内处处都是少不了水的。清河镇也不例外。

钟情自小在镇上长大,自然知道内城的这条河蜿蜒环绕了整座小镇,且能一路通到隔壁几个镇子去。但见黎邵晨这样急忙忙沿着河岸跑,就有点不理解了:“你这是干嘛?这边冬天没什么好看的。”

黎邵晨脚步渐渐慢下来,神色间颇有两分孩童般的神秘和自得:“你在冬天游过河吗?”

钟情摇摇头,又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早晨温度低,更何况一路沿河迎着风跑,刚开始跑得有点冒汗,这会儿脚步慢下来,脑门和脖子就觉得有些凉了。

黎邵晨见她这副样子便笑:“哎,看样子到这边旅游是指不上你这位当地土著了,还是看我的本事吧。”

钟情见他神神秘秘的样子,问又问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傻乎乎继续跟着他沿着河岸走。走了约莫十来分钟,就见一个穿棉服戴毡帽的中年人站在不远处,朝他们两个招手。走得近了,那个人几步迎上来,笑呵呵朝着黎邵晨点点头:“黎先生,掐着钟点来的,真准时。”

黎邵晨也笑笑,指了指钟情:“是啊。人齐了,就我们俩,师傅就按照昨天说的,带我们好好逛一天。”

那个人眯缝着眼打量了钟情一会儿,说:“这位小姐看着有点眼熟,你家里是不是姓钟的。”

清河镇本来也不是多大的地方,彼此看着面熟是很正常的事。钟情点点头:“对。你怎么称呼?”

那个人搓搓手,先是笑,紧接着就朝着停靠在岸边的船指了指:“快先上船,里面我放了两个盐包,靠着很暖和。我说看着你眼熟,过去你祖父在镇里教书,我和我弟弟都听过老先生的课!”

钟情的爷爷过世的早,但确实也是清河镇响当当的一位人物,早年间自己开堂授课,后来岁数大了,赶上好时候,还被当地教育局返聘回学校接着教中文,也算是街坊邻里无人不知的一位老先生了。

船有点晃,黎邵晨和那位开船的一前一后扶着,钟情终于稳当地落脚上去,一边跟船夫微微颔首:“真没想到还有人记得。”

黎邵晨跟在她身后也上了船。那船夫咧开嘴笑,一边摇起了桨:“记得的。上过钟老先生的课,一辈子忘不掉。”说着,看到黎邵晨和钟情挨着坐在一起,还把暖手的盐包都挪到钟情跟前,又说:“昨天这位先生找来,说要坐我的船。我说这个季节,我们不做生意的,他说过去没来过这边,想带着女朋友一起坐船游城,新鲜新鲜。没想到居然和老先生的孙女是一对,真是郎才女貌,好登对。”

钟情瞥了黎邵晨一眼,这个人还真敢说!

黎邵晨不怕她瞪人,就怕她冷冰冰的没反应,那才叫人觉得没戏呢!他清清嗓子,说:“那今天黄师傅可得好好带我们逛逛。我确实从前没来过,听说咱们这边好东西可不少。”

黄师傅双手戴着手套,听到这话便笑:“那是的,我们这里山好、水好、人更好,小伙子你有眼光!钟小姐又是熟人,我也不照常价收你们的,咱们今天好好玩一天。”

黎邵晨觉得这位实在会说话,不禁心花怒放,脸上却还得绷住了:“那太好了。”一边还低下头,小声挤兑钟情:“哎,说起来你也是这土生土长的,这船你过去坐过几回?”

钟情没好气地瞪他:“这有什么新鲜的,我小时候几乎天天坐。”她瞟了黄师傅一眼,趁着人家不注意的时候,压低声音说:“黎总,你干嘛说我是你女朋友,我们这地方小,今天一趟走下来,明天我们整个小区都知道我有男朋友了。”

黎邵晨笑着说:“那有什么不好吗?正好堵住那些三姑六婆的嘴,让他们知道,像我们钟总监这样的人才,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走了一个始乱终弃的前男友,多得是青年才俊上赶着呢!”

他这样毫不避讳,倒让钟情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她微微低下头,下巴埋进脖上围着的那团白色里,眼睫轻眨,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荏弱的美。

黎邵晨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就这么直直看着,一方面在心里隐隐有些懊悔,担心自己这剂药会不会下得太重了;一方面又觉得心里某个地方忍不住痒痒的,她这副模样过去从没在自己面前展露过,是不是意味着,从某种层面来讲,她心里其实已经没有那么排斥自己了?

正纠结间,就见钟情已经抬起眼睛,目光笔直朝着他看过来:“陆河的事我已经看开了。人是会变的,我错在没有半点警惕,放任我们两个人的感情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但怎么的也要好好过日子,以后我也再也不会为了不值得的人掉眼泪了。”

黎邵晨倒没想过,他会对自己说出这番掏心窝的话来,一时间又惊又喜,想去拉钟情的手,却突然意识到自己此前什么表示都没有,贸贸然的恐怕会吓坏了她。只能像两个人相处那般,再度端出好朋友的架势来,顺着她的话说:“你能这么想就好。不过如果觉得心里实在难受,还是可以靠在我肩膀上悄悄哭一会儿的。”

钟情见他表情诚恳,心里蓦然一暖,脸上那点笑意却收不住了:“好好的,你非招我哭干嘛?”

黎邵晨见她眼圈微微有点涩意,应该是前一晚哭得太久的缘故,偏偏面上还挂着浅浅俏皮的笑,无端的更让人心疼,便说:“不哭最好,省的晚上回到家,叔叔阿姨见了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

两个人说了没几句话,外面传来黄师傅的声音:“黎先生,咱们第一站到喽!”

黎邵晨探出头向外望:“到哪里了。”

黄师傅笑呵呵地:“钟小姐肯定知道,清河镇最有名的一条街,几乎所有老字号都在这条街上。”

钟情一听,立刻来了精神:“说起来我也挺久没逛了。”

黎邵晨率先站到岸上,拉着她的手,另一手扶着她的腰肢,稳稳当当把人牵上来。老黄在一边忙着绕绳子,一边说:“钟小姐是内行人,你们二位随便逛,待会儿想吃午饭了,就到这头的茶馆里头喊我一声。带你们去吃最地道的吴郡菜。”

钟情应了一声,转过身才发现什么地方别扭,原来黎邵晨扶着她上到岸边,却一直没松手。她看了黎邵晨两眼,对方却没什么反应,还落落大方地问:“咱们先去哪?”

钟情垂下眼扫了一眼两个人的手,有点儿尴尬:“黎总……”

黎邵晨却已经拉着她的手,沿着巷口往里钻,一边还慢条斯理地说:“盐包让你抱着半天,手还这么凉,我给你捂捂。”

两个人出来的早,巷子里的商家陆续开张,有的人家还在撤木板,见他们两个年轻人大清早上手牵手走着,无不纷纷望过来。钟情想要把手撤出来,奈何黎邵晨攥得紧,一边还在她耳边低声说:“这么多人看着呢,给我点儿面子啊,钟总监。”

这简直是块扔不掉甩不开的糖年糕啊!碰上真厉害的,钟情也不怕,遇见肯讲理的那就更好说了。可自从认识了黎邵晨,钟情发现,最没辙的就数他这种脸皮厚还坦荡荡的,想发火没理由,说软话人家比你还柔软,真让人甩不脱丢不掉!

黎邵晨见她脸上虽然别扭着,却也没硬要挣开,不禁心里暗喜。不拒绝就是好的开始,他现在怎么也算成功了一半,另一半,就看他今天接下来的表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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