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让道:“因为我‘生’在都广野。”
“嗯?”风望北没反应过来。
姜让换了个字:“我死在都广野。”
喔,是的,姜让死过一次。风望北一直对姜让是鬼怪这事没什么感觉,因为总觉得姜让和人没什么不同,除了更强大之外。
风黑毛球飞到姜让手边,用翅膀安慰地抚摸他的手背。
姜让低头看它:“具体因为什么事死的我不记得,但就是克制不住地厌恶都广野。”
风望北道:“就像大禹的爹对治水有执念那样?——他为了治水不惜偷天帝的息壤,被杀后,还要生一个能治水的儿子来继承他的事业。”
姜让笑了下,道:“倒不至于那样,我想,到我死为止就可以了,不需要谁来替我继续复仇。”
“不打下都广野你也会死吗?”
继续复仇,是指继续攻打都广野的意思吧。
“或许。我并不是灵界最强的。我能杀别人,别人当然也能杀我。”
“……”风黑毛球忧伤地把脑袋搁到姜让的手上磨蹭,“接触到灵界后,我才发现生命居然这么脆弱。”
弱小的人随时都可能会死掉,强大的人还活着也只是因为他还没有碰到更强的。
姜让把黑毛球抓起来捂在手里,道:“倒也不至于生命脆弱。大部分地方还是安全的,就像海门,和人界差别不大。所以你也不用过于忧虑,但最好还是尽快强大起来。”
姜让也是用心良苦,他既不希望风望北没有危机感,也不愿意他危机感过重。
“……”风黑毛球奋力顶开压在它身上的手,用鸟喙梳起了自己的毛,同时心想,如果灵界不是处处充满危险,那它身边怎么老出事?
从瑶池夜宴到现在,它看到的尸体数量加起来应该已经破千了——卫家的那些鬼魂也算“尸体”。难道是因为它总和象征死亡的“阎王”呆在一起,所以才总遇上死亡事件?
傍晚,船队抵达了中州。
店主过来跟姜让说,他打算休息一晚后便返回海门,他得把他儿子以及其他人的尸骨带回去安葬,还得去向城主禀报海妖的事,然后带大家去海妖出没的那片区域打捞之前失事的船只和失踪的人。